已攥得泛白,赵器见他如此,知是已怒到极处,这半日闻亲卫陈词,亦是又惊又怒,一时也紧锁着眉头立在一旁暗咬牙关。
“现下是什么光景?”成去非脸色已难看得紧,高耸的眉峰迫着双目,亲卫见他目中隐约布了层赤红,只觉五内俱凉,没由来得一阵发怵,哆哆嗦嗦挤出话来:“因他攻陷了郡府,临近几县百姓纷纷仿效,只拿着农器便屠杀起府衙官吏来,马休一呼百应,已集聚了几万之众,那信徒深信所谓杀人可登仙境等蛊词,杀起官兵来毫不手软,小人听闻,他已放出风声,下一步便要往建康攻来……”
成去非闻言好半日方冷笑两声,目中闪过一道郁到极处的光,又问道:“难道百姓就都受了他的蛊惑?”
亲卫摇头道:“也有不从的,但凡不从者,马休便命人将其一家老幼杀尽,连刚出生的婴孩且都不愿放过,直挑刺而死,或就地摔死,”说着情绪忽地失控,呜咽哭诉,“大司马不知,马休已自封征东将军,流寇所到之处,不仅胁迫府衙承认他们一众流寇是为长生人,且将各府衙官吏皆剁成了肉糜,逼□□儿当面吃掉,谁倘是敢抗命不从,便要遭肢解分尸!那些百姓日渐习惯,也学得流寇只管烧杀抢掠,凶悍异常,已是无人可阻,小人全家皆被屠戮……”
听事内回荡着亲卫终再无可抑制的阵阵哀号,成去非如被裂雷击中,久久不能回神,不知坐了多久,方缓缓问了句:
“你可有我外祖母一家消息?”
亲卫抽噎拭泪答话:“小人未曾亲眼见,只是听闻老夫人率一众奴仆临危不惧,竟杀出城去,可惜去向不明。”成去非略点了点头,“马休其人,你可了解?”亲卫想了想,应道:“他乃寒庶出身,不过据说祖上乃北方大族,渡江后方没落不显,曾有个哥哥在中枢做过御史,不知出于何故,早被中枢责令解职,听闻因此抑郁而终,便引得这马休十分忌恨,他本就因家族破败而不满,结交了好一众心怀怨怼的寒庶子弟,就此撺掇起百姓生乱起事,几载便弄得连天匝地。”
这话似曾相识,成去非略略一想,方忆及石启时曾提及,彼时他听过未有暇细究,此刻认真思量片刻,终记起一个还算相熟的名字来,心底一动,问道:
“他那哥哥可是唤作马儒?”
亲卫点头道:“正是叫这个名字。”
成去非再思想起前事,不免唏嘘,谁又能料到当初童谣一事竟伏此祸患?马儒终是得罪了他们,身处庙堂之高的他们,也自有最简易的法子,就此将一切敢于撕破脸面者驱逐,成去非深知自己也是“他们”一员,如今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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