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可是未到出宫的年岁?”
沈氏疑惑抬眸一瞬,却自知失礼,忙垂下头回话,“是,奴婢今年廿一,还有四年才是出宫的年纪。”
他想起她廿一岁的那年,正是砚离会说话的时候。那时她柔和的眉眼还在脑海中,闭上眼便清晰可见,可却真已恍如隔世了。
他声音在这夜中听起来遥远飘忽,眼前的女子惊愕一瞬,抬眸忘了避讳礼数,只瞧着他道,“皇上说什么?”
连烁回过神,看着面前的人,恍然轻笑间仍是温润如玉的少年郎,堪当谁家女儿一生的良人,他重复道,“若是你未许配人家的话,可愿做朕的妃嫔。”
夜凉如水,宫里弥漫着熏香的甜腻,宫灯一盏一盏,在提灯宫女的裙摆一侧曳曳生姿,朱红的流苏明艳而欢快。
这盛世光景,无人知晓究竟还有几日的歌舞升平。
是夜,天子召内务衙门宫女沈氏侍寝,隔日许沈氏嫔位,封号“容”,赐居永寿宫。
翌日消息一出,阖宫哗然,自多年前后宫便再未进过新人,如今一个小小宫女被皇上破例封为嫔位,实在惹得前朝六宫侧目。
不过这些疑问在晨时妃嫔与皇后请安时便都教人了然——当容嫔款款进了坤宁宫的内殿,座上凤仪万千的皇后甚至也怔愣了一瞬。
就像看着多年前的自己,朝着如今这个面目全非,已时常对镜都要惊觉生疏的自己,缓步而来。
那是她未着浓烈颜色的容颜,是她未沾染风尘苦楚的眉眼,是她毫无疲惫与苍老,不谙世事,如水清澈的前半生。
前尘往事呼啸而过,恍惚间当年九曲白玉桥头的女子与眼前人迎面而来,她想了想,原来那已有十一年。
她无声笑出来,人说黄粱荒唐一梦长,竟诚不欺我。
兰妃瞧着容嫔亦颇为惊讶,转首去瞧皇后,却恰好对上钟离尔若有所思的双眼,秦珞默然将头垂下,电光火时间稳了心神,仍不出错地领着妃嫔与皇后问了安。
待到众人散去,皇后欲往西五所去。殿外妃嫔三三两两结伴散去,容嫔因着出身低微,甫受封规避锋芒,直请了阖宫的妃子都散去后才欲回宫。
抬眼却见皇后娘娘凤驾缓步而来,忙带着宫人跪下垂首恭送,不料经过容嫔身侧时,端坐在轿舆上的皇后却挥手示意宫人停步,偏头与她笑道,“听说皇上准了你进御书房伴驾,可读过什么书么?”
容嫔跪下,面对着这位阖宫都知晓的,出身高贵、手段凌厉的中宫显出惊慌与稚嫩,只颤声道,“奴……臣妾不才,出身微寒,不曾读过什么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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