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是一直视太医院王旻为眼中钉么,本宫念他多年劳苦功高,送给他这个人情,告诉他可以动手了。”
清欢看着皇后艳丽如刀刻的侧颜,郑重应声,悄无声息掀开帘子离去。
天鼎九年九月十二,启祥宫和妃女恪安公主外感风寒湿邪,内有蕴热证,由太医院王旻诊治后开了副九味羌活汤的方子,服用三日后,口唇发乌,满脸通红,气喘不济,眼瞧着已是不行了。
九月十五,太医院送上恪安公主近来头痛发作所用药方明细,其中赫然有一味藜芦。两岁的恪安公主因着生母祁贵妃故,自打降生便体虚气弱,服用人参已久,而藜芦与人参本就相生相克,再加之九味羌活汤中细辛一味药,与藜芦是医者皆知的“十八反”,恪安公主已是回天乏力。
主治太医王旻难辞其咎,由皇后下令押入大理寺待审。
和妃宫中的盈天哭声,都关在了巍峨乾清宫外,皇后盛妆而来,由着清欢解下披风,款步往内殿而去。
龙涎香被药味儿压制得几不可闻,连烁靠在榻上,目光没有什么神采,瞧着绫罗珠玉耀目加身的皇后,帝皇眼眸似畏光一般失神片刻。
钟离尔扫了眼连烁空荡的药碗,俯身下去,对着他曼声行礼,“臣妾请皇上万岁金安。”
他定定瞧着她没有言语,钟离尔抬眸看了看他,然后兀自一笑,不经他免礼,便直起身子缓步坐在茶几旁,纤细莹白的指尖在红木雕花几面上点了点,一双眼眸顾盼生姿,“想来皇上也听闻了,启祥宫恪安公主已是不大好了。臣妾此来,也是问问皇上,如何料理恪安公主的后事为好。”
喉间涌起腥甜,他勉力压下去,生生将那口血吞咽,腥气弥漫在他的五脏六腑,心口处的疼痛剧烈无休,他稳了许久声音,看着她精致容颜哑声道,“恪安是唯一的公主……”
她的笑意极冷,凝结在唇边,他看着她摇首,声音愈发无力,“哪怕留着她将来和亲塞外,又有何不可……”
皇后的眼眸一瞬变得凌厉逼人,她冷笑一瞬,高声打断他后半截的话,“当初祁桑要了砚离的命,皇上怎么没有想过,臣妾也只有砚离这一个孩儿?”
她笑容仍是绝美,却似一朵吞噬人性命的花,一语双关,“一命抵一命,这本就是无比公平的事,皇上说可是么?”
连烁看着她的脸,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,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日子,然后轻声笑了笑,“九年了。”
她知道他在说什么,他们二人进宫入主乾坤,已是九年光景,钟离尔跟着他漠然一笑,声音里满是讥讽不屑,“是啊,九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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