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打定主意将祁家视为棋子,可不论世人如何想,对待钟离,他却从未薄情一分。
秀女入宫,为着护佑她中宫的位置,连烁半真半假地亲临坤宁宫示好于皇后,本想着能令她欣慰三分,御花园树下,却终究听见她与阿喜说,她断不思量。
这句话与他而言,实难承受。
彼时他已察觉出自己的心疾在年复一年的算计担忧中日益加重,中秋那一夜,他看到她提前离席的背影,竟有一种灭顶的恐惧,源于他正在彻底失去她。
这样多年,他借着醉酒的由头,终于做了他想要做的事。
不能说出口的情感,他只能用欢愉偿还。
可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,他清醒地感受到她的抗拒和痛苦,第二日,她与他说,往后与他只愿做君臣,不做情深夫妻。
回到乾清宫,甫踏进内殿,他生平第一回 咳出一口嫣红鲜血,凝结在青石砖上,缓慢渗透进石缝中。
手指缓缓拭去唇边血迹,他竟笑了笑,笑自己竟还会感知到心痛。
一个行尸走肉一般苟活于世之人,竟还会感知到心痛。
得知她有孕后,他提步便要去瞧他,是江淇将他唤住。
是为私心,却也不尽然。
此时连烁已打定主意暗中训练一批信得过的精兵送往辽东,天下瞩目坤宁宫皇嗣之时,他也只敢夜夜踱步出乾清宫,借着深夜月光,遥望一眼坤宁宫。
江淇说,帝皇之路,一步行错,满盘皆输。
他的妻儿在他这样近的宫室安然好眠,他远远望上一眼,便已觉得感激世事。
砚离是他和她的孩子,他如何不疼爱珍重,可他不能。
她难产之时,他本打定主意不管不顾,往后不再顾虑任何事情,拼尽全力也要对他们母子疼爱呵护,可世事瞬息万变,他已立了砚离为太子,多少人想要他妻儿的命。
如她字句控诉,砚离第一回 说话、第一回站立、第一回行走,他皆无法陪在身边。
想要对自己的儿子尽到做父亲的疼爱,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求。
他所能做的,也只有重罚如陈宗一般,想要谋害于坤宁宫之人以儆效尤,和抱上自己年幼的儿子一时片刻,便勒令自己不得不放开这温暖而已。
温暖总是令人不自觉沉沦的东西,可他没有这个资格,他需要保持十二万分的清醒,做个最合格的帝皇,护佑自己的妻儿和子民。
伤害他们挚爱的,她从未肯放过分毫,他虽一生都在平衡对她表露的情意,却也从未肯放过任何一人。
不顾祁家将祁若打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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