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周君泽口中呼出的白气让他的眉毛睫毛结了白色的冰晶,他看过来的眼神狂躁不安:“住口!我让你住口!”
侍卫心生惧意,一时不敢再说,稍微一愣神,周君泽的马又超越了他的,并且距离越拉越大。
雪地上一连串的马蹄印记将他引向了驿站,一片雪白中,驿站方向升起一缕炊烟,他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时,不知道这缕炊烟是为哪顿饭而升起的。
他想象着薛嘉萝曾来过,她被绑在某匹马马背上,到了前面驿站可能喝了水也可能吃了点东西,她那么傻,谁给她吃的都乖乖接受,万一水里饭菜里有迷药呢?他们对她做了什么?她冷吗?害怕吗?
若是没有赶在马蹄印消失前找到人,大面积搜查下去不知道何年何月了,这种可能让他恐惧得发狂。
马的体力到了极限,嘴边已经有了白沫,不能再跑了。
他在驿站里横冲直撞,直接冲向马厩,在他翻身下马的时候忽然间软了腿,他一只手撑着自己,面前的地面忽近忽远,耳边的吵杂声遥远模糊,最终化成一道刺耳的鸣响。
他眼前一黑,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。
跟在他身后的侍卫陆续赶到,几个人迅速下马抬起他,在驿臣的慌忙领路下,他们抬着他进入了屋子里。
天色渐暗,从北方吹来的烈风呼啸而过,天空飘下了零星雪花。
☆、沙哑
梁英已经接受薛嘉萝不能说话的事实了; 这让她更疼爱怜惜这个命苦的小孙女。
自从儿媳死后,她的儿子拒绝再娶; 做了镖师,多年漂泊在外; 京中只有儿子的朋友时常来探望她。她孤身一人已经很久,十年前还曾想过身边要是有个小辈,儿子有个后该多好; 她也能有个伴,但最近几年她已经放弃这个想法了。
她太老了,整日腿疼头晕心慌; 谁知道阎王爷什么时候要她走; 阿萝的到来让她又喜又忧。
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闺女,又傻又哑巴; 没了长辈照看往后可怎么过。
没过几天薛嘉萝的房间就收拾出来了,是原先梁奶奶儿子住的屋子,屋里杂物清理走,把家里仅有的锦缎拿出来做了新床帘和被褥; 因为薛嘉萝从床上掉下来过,又给她床边加了围栏。
梁英猜测这丫头的娘应当是富贵之人; 所以她一点粗粮都吃不进去。前几次哄着她咽了; 后面再塞进她嘴里,她就嘴巴含着饼子流眼泪。她皮肤太娇嫩了,衣物布料稍微粗糙一些,她的手脚腕和脖子就被磨得通红; 简直是个丝毫委屈都受不了的小娇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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