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抚养十六年,想来应该是富贵人家,宁老板若是觉得不妥大可以不同意,我的孙女还是不愁嫁的。”
“没有没有……您孙女配犬子绰绰有余,就是嫁入官家也轻而易举。”宁老板犹豫之后一咬牙,“您若不嫌弃,我五日后让媒婆上门提亲,之后寻高僧看八字定婚期,风风光光将您孙女接进宁家。”
“我没有催你的意思。”梁英脸色缓和了一些:“宁老板也该让我见见您儿子是不是?”
宁老板轻轻敲了敲门:“儿子,爹进来了。”
里面无人回应,宁老板等了一会对梁英说:“我们进去吧。”
宁老板的儿子宁易正是那天爬上墙头说了那一通莫名其妙的话的人,他趴在书案上,抓着毛笔看不出在画什么,明明门响了,却不抬头看一眼。
宁老板低声说:“他就是这样,不爱说话,问他也大多时候不回答。”
梁英仔细观察宁易,发现他好像在走神,眼神有些无神涣散。他面上光洁,指甲干净,应该不是疯起来没边没沿的人,他先放了一半的心。
她想跟他搭两句话,但又怕他不应太尴尬,思索后出了门,对宁老板说:“媒婆说小公子有时脑子犯懵,是什么样的?”
宁老板稍稍停顿,说:“偶尔会跑出去,找不到人,清醒后自己就回家了。”
“只是这样?”
宁老板铿锵有力回答:“只是这样。”
梁英犹豫再三:“有机会让两人先见一见吧,我家丫头怕生。”
宁老板掏出帕子在额头上擦了一把,连连说:“那是自然……”
☆、丧钟
一丈余长的仪仗缓慢行进在平坦官道上; 前方隐约就是京城城门了。
肃王的大儿子周君颍正躺在马车里酣睡,马车外侍卫叫了几遍也没能醒来; 不得已,只得请了主事的常青常统领来叫醒他。
马车帘子被掀起来; 冷风伴随着低沉的男声传进来:“殿下,京城就要到了,您看是不是现在换上衣服?”
周君颍昨夜喝了点酒; 头晕脑胀,不耐烦地嘀咕:“换什么换,别烦我。”
“卑职的下属已经提前一步进京禀告了熙王殿下; 殿下应当在宫内等着您了。”
一听他说熙王; 周君颍这才拥着被子坐起来,迷迷瞪瞪的:“把衣服给我; 我弟弟呢?给他换好衣服再抱过来。”
京中皇帝驾崩的消息还在隐瞒,但在周君玟死之前,周君泽就派人用入京守灵的借口将肃王的两个儿子都接出了封地。这一路走了一月有余,今日终于抵达了目的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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