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曲衷,以往你怎么同我犟,我都见招拆招。可这个案子,恕我无法苟同你的做法。你除了是一名律师,还是一名女性,刚刚那么冷血地问白清那些话,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?”
冷血……
曲衷从没想到会从翟昰口中听到这个词,来形容她。
在这个接待室见到翟昰的第一眼,她就觉得他和她以往遇到的法检人员都不一样。
他一点也不傲慢,一点也不具攻击性。在他身上,曲衷看不到任何一点,那个词叫什么,官威。对,官威。他会用平等的眼神和她对视,好像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有在认真聆听。
所以曲衷吃准了他,胆敢屡次三番地在他面前逞强耍横。在这个人面前,她好像才是强硬的控方。
可就是这样的翟昰,就在刚刚,说她冷血。明明网上那些人的用词比这个过分多了,可是她却因为他这两个字变得好生气。
她咬着牙扬声:“对啊我就是这么冷血的一个人,你第一天认识我啊,你早该看清楚的。”
她的视线变得凌厉,眼底是孤注一掷的压迫感:“就算你无法苟同我的做法,就算你此时此刻好讨厌我,觉得我不可理喻。但我今天晚上约你,你还是会和我上床,不是吗?”
她冷笑着掷下最后一句:“翟昰,你是不是贱?”
接待室因她这句话再度寂静了下来。
她从未这般失态,翟昰也因此哑口无言。
他们静默着对视,互不相让。
过了良久,终是翟昰先开口:“你不要扯远了,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曲衷站起来,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。
她也不知道走的方向对不对,只觉得鼻头又酸又涩,视线变得模糊,呼吸变得艰难。
很快,一滴泪从眼角滑落。她抬起手背轻轻拭去,可无济于事,更多更汹涌的温热液体夺眶而出,把她整个人弄得好糟糕,好狼狈。
她边哭边走,后面竟然又笑了,心里想的是:还好,还好她现在这副没眼看的样子没被那个人看到。
所以,她还没输。只要辩方还没有输,陈夕就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