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吃猪肉吃猪骨头,可没听谁说吃猪头的。”
灰袍子老头叫许清林,身材高瘦,国字脸浓眉细长眼睛,背有点驼,看上去五、六十岁,实际四十七岁。
他曾是南地大族嫡子,十五岁就考取了秀才功名,可惜家族遭难,为躲仇人追杀逃到北地偏僻的村子。
为了不让仇人发现,他有才华不能施展,这么多年来没有参加科考,甚至不让外人知道他是秀才。
他当年急匆匆逃出来,带的银钱不多,手无缚鸡之力,种地养牲畜都不成,又要养一大家子,银钱早就花光,日子过得很苦。
一个月前,他托女儿的福,得了个酒楼帐房的轻松活计,来到了县城,吃穿住都比在家里强多了,每个月还有七百铜钱的工钱。
秋天酒楼生意好,掌柜的直接进了一头猪。这个大猪头就是酒楼掌柜送的。
许清林知道猪头不好,可比没有强。家里的人都没有肉吃,把猪头煮烂了,皮不要吃,吃里面的肉也解馋。
他怕人笑话,出酒楼时就寻了块破布把猪头盖上,怕风吹走破风,还特意用石头压好。
谁知过黄河坐船遇到卖粮得了银钱就高兴的忘乎所以的几个妇人,从一上船就盯着他的篮子,船刚行到河中央,两个妇人就同时出手猛的把破布掀开了。
他什么也没干,招谁惹谁了。
这要是在许多年前,他身份显赫,怎么可能会提着猪头到处走,也不会被乡野妇人嘲笑。
算了,这些妇人只是好奇心太重,只是作弄了他一下,不像仇人会要他的命。
他跟这些妇人生什么气。
贺黑子见灰袍子老头只是轻叹一声就低头把破布蒙上猪头,高声道:“人家能买猪头就有法子做来吃,好歹是肉。这要是灾荒年,别说是猪头,为了争一口猪下水也能闹出人命。”
许清林望着贺黑子目光感激。
许清林这么多年过得十分落魄,越发的珍惜帮助过他的人,哪怕是像现在这样解围的一句话,都要记住。
黑胖妇子也不是那种欺负老实人没够的性格,这就打住了。
“可不是吗。”
“咱北地这些年有旱灾,亏得静王体恤民情,免了好几年的税,我们才能活下去。我听说南地年年闹洪水,死了好多人。”
“南地不但闹洪水,还有兵乱。”
几个男船客七嘴八舌的议起了国事。
他们说的静王就是当今天子嫡亲的弟弟李静—唐国北地的主人。
船到了岸边,许清林特意最后一个下船,跟贺黑子道谢,而后沿着黄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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