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搭建的营帐里,居然还身穿盔甲。
简陋的帐篷里满地都是她写的书信,有用墨写的,到后来就是用血写,向他求救,向他求情,代叛军投诚示降。
她一直在等他的回音,他是连翘唯一的希望,不是复国的希望,而是保命的希望,李永邦却远在京畿被瞒的滴水不漏,全拜他那个弱不禁风,楚楚可怜的大妃所赐。
那时跟随李永邦的将士无一不见到了李永邦悔恨的泪水,他抱着连翘的尸体哭的伤心欲绝,久久不肯撒手,因为他看到了连翘临死之前只能靠吃树根草皮果腹来维持生命,但杀手们还不放过她,竟然将她的肚子剖开一个大洞,于是满地鲜血,肠穿肚烂,胃部里残余的零星的野草清晰可见。
李永邦心痛至悲愤,人都已经死了,被他们杀了,为什么还要剖肠挖肚?
他赤红着双目,双手牢牢握拳:一定是为了孩子!一定!
他们要斩草除根!
于是星夜兼程的赶回了京畿,一冲进王府就举剑对着她。
其实在行事以前,崔庭筠就问过她:“当真要杀?殿下对此女的执念颇深,若是殿下不知道还好,怕只怕东窗事发之后,大妃会受到牵连,遭殿下弃爱。”
上官露毫不犹豫道:“国之将亡,必出妖孽。此女你我皆已见过,何以先生之前心智坚定,如今却又犹豫反复?连翘若只是普通的女子,进京就进京吧,我也并非不能容忍之人,然而她武功高强,心思叵测,只怕将来进了京以后兴风作浪。单看战事便可知一二。敢问先生,打下一个高绥要多少时间?高绥尚且是一国的时候,陛下就连同车师等国两面夹击,轻而易举的拿下,而今呢?殿下为了顾及连翘,战事居然拖延了七个月之久!七个月!劳民伤财不说,可知这七个月乌溪是怎样一副民不聊生的乱象?就为了一个女子,不顾其他人的死活,不顾无辜百姓的性命?这岂是为君之道?”
崔庭筠定定的望着她道:“大妃长大了。”
上官露一怔,抬头望了他一眼,迅速的移开了视线。
崔庭筠接着道:“从前教大妃这些,大妃都不爱听,而今大妃竟可以说的头头是道,可见陛下观人于微,殿下的大妃只能有由您来做。初初将您送到他身边,臣不是不痛心,也曾想过抛下一切一走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