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两只箩筐,白丫头只觉得眼前一暗,还来不及叫一声,就被倒进了山洞。
一路下滚,前面的男孩拼命地挣扎,然而声音只在喉间。白丫头用力呸出了嘴里的布团,低下头拼命地咬男孩双手之间的绳索。男孩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冰凉的游动。她奶声奶气地问:“喂?你这里是什么东西……”
男孩没有回答她,他的身体开始还拼命抽搐,后来慢慢地就一动不动了。她满嘴是血,终于咬开了他双手之间的绳子,满意地推了推他:“喂,你可以动了!”
然而男孩没有动,从他的衣领里,一个花花绿绿的脑袋探了出来,嘴里咝咝地吐着信子。
她张大嘴巴,想叫却叫不出来。在无边的黑暗里,那东西冰凉的、滑腻地在男孩的身体里游动,它们吃空了他整个身体!
那头黑狼把她从山洞里拖出来的时候,咬伤了她的脚。可她竟然没有感觉到痛。她只是呆呆地坐在洞口,看着面前这条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“大黑狗”。
村民们经常前来祭祀,山中野兽都知道这个洞里经常会有吃的东西。那头黑狼把她从洞里拖出来的时候,正遇上另一群野狼。
独眼的黑狼与群狼撕咬搏斗,她像是突然清醒过来,磨断绳子,拿起村民抬贡品的扁担,胡乱耍了一通,大声喊:“喂,你们这群家伙,以多欺少,算什么好汉?哦不,算什么好狗?!”
树上的乌鸦都翻起了白眼。
凶恶的独眼狼最终打跑了前来夺食的狼群,也许是吃饱了,并没有再管她,而是拖起一只野狼的尸体,离开这里,往大山深处走去。她也不觉得怕,只是看了一眼孤独的山神庙,从这里向下望,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那个村庄。她抽抽鼻子——我爹死了,你为了自己嫁人,也不要我了,我恨你,我再也不理你了。
她跟着独眼黑狼,往大山深处行去。
山里真好玩,不用做家务,不用浆洗缝补,没有整日啼哭的母亲。她玩了一天,很快天就黑了。
暮色入林,她站在林间,四周没有光亮,也没有声音。不,有声音,那些咝咝的,爬进同伴衣服里的,带花纹的,冰凉的……她双手抱头,惨叫,大哭。
她采摘小动物们吃过的蘑菇,摘虫子咬过的水果。独眼的黑狼就住在旁边的石洞里,周围长满茂盛的野蔷薇,萱草接天。
独眼狼又凶又坏,经常呲着牙吼她,她只是觉得这条黑狗好凶,难怪主人不要它。可我不凶,我娘也不要我了。她蜷缩在旁边的石洞里,有狗看家,死也不走。
她把树枝磨成长矛,用牛角和牛筋做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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