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村子,使她们免于被烧死的命运。那个人一路带着她和族人辗转来到大燕,给了他们安稳。她不能说他是为了自保,所以眼看旧友冤死。也是为了自保,出卖旧友遗孤。
她只有说:“这些天杨大夫就在这里安心养伤,这里不会有外人进来,你可以放心。”
杨涟亭轻吁了一口气,终于缓过了那阵疼痛,他说:“阿绯姑娘,大恩不言谢。”
阿绯替他把被子掖好,姑射山的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棱,隐隐撒落一地。两个人都没有了睡意,彼此的呼吸交融在黑暗里,暧昧到尴尬。阿绯这样不拘小节的性子,都有些脸红起来,她没话找话,问:“杨大夫在大燕有什么亲人吗?要不要派人通知他们一声,也免得他们焦急牵挂?”
杨涟亭微怔,缓缓说:“我的亲人,在六年前已经全部死在了法场上。”
阿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,说:“对不起,我并不是有意提这件事,我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杨涟亭苦笑:“阿绯姑娘是一片好意,我知道。”
阿绯说:“其实我也没有亲人,我的吉、里阿,都被人烧死了。”杨涟亭说:“因为巫术吗?”
阿绯说:“嗯。他们养蛊虫给人治病,平常是不许人看的。有一次有个病人好奇,偷偷扯开了蒙着眼睛的布。我们族人几乎被赶尽杀绝,是义父带着我们迁离故土,来到大燕。”她想了想,咬咬唇,说:“他……他其实是个好人。他只是太害怕了。杨大夫,你不要记恨他,好不好?”
她转身,握住杨涟亭的手,说:“等你伤好之后,我会送你安全离开。但是你不要记恨他好不好?”
杨涟亭僵住,那时候他的双手肿胀得几乎失去了知觉,可仍能感觉,那双与他交握的手,柔嫩细滑。生平第一次,他明白何为纤纤柔荑。他不由自主便说:“嗯,我不恨他。”
阿绯便有些开心了,说:“明天我给你看看我开的药方,到时候还请杨大夫多多指教哦。”
杨涟亭一笑,整个胸口都要碎裂一样,他说:“不敢不敢,圣女赐药,安敢多言?”
阿绯抬了抬下巴,骄傲地说:“那当然,我说让你指教就是客气客气罢了,不许当真。”
说完,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,笑声如银铃,沁入无边月色中。杨涟亭一直没有挣开她的手,阿绯一直以为那双手现在是没有知觉的,也并没有松开。
杨涟亭闭上眼睛,掌中传来她的余温。
第二天,阿绯出去,没有让侍女进来收拾房间。拜玉教的教务都是教主在主持,而她和剩余的大约两百多族人需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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