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桂叫笋丁烫个正着,卷着舌头舔舐,还想探听,郑婆子却不再说了,她既打定主意要回去,便得带上两个帮手,厨房自来就是纷争口角多的地方,几年没回去,早就换了领头的,不带上一双眼睛耳朵,怎么立得足。
石桂这会儿后悔起拜了干亲来,要是早两个月就来人,她也不会拜这个干娘,如今倒成了亲,若是她要走,自家不跟着也不行了。
葡萄送个水的功夫,到酱熬好了也还没回来,郑婆子把这酱装在大碗里头,顶上再扣一个碗,上面罩上竹编的罩子,啧啧两声:“你看看她,那才是上进的。”
葡萄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,转着手腕上的细银镯子,见着石桂得意的瞥她一眼:“这是春燕姐姐赏的,说是谢你跑腿儿替她买红糖。”
打开来一看,也是一只细银镯子,石桂还没说话,葡萄就已经显摆起她腕上那一只来,银子也分粗细,粗银不过是带点儿银色,作不得价,春燕给的这一只却是细银的,上头还刻了两朵缠枝花,七八钱银子的手镯,加上工费总要一两。
石桂把这镯子收到小匣子里,洗脚上了床,怪道郑婆子说前程,大丫头手里就能随意给这些东西,光是这个银镯子要按着月钱算,她得十个月才能得着一只,这一只镯子,就能抵她五分之一的身价银子了。
夜里葡萄翻来翻去只睡不着,敲敲床板问石桂睡了没有,石桂自也睡不着觉,咬着手指头出神,陈娘子那儿还没信送过来,只盼着能见一见秋娘,。
才回了葡萄一句,她便张开嘴说个不休:“你是没瞧见,那些个东西真是见都没见过的!”她一面神往,一面又扁了嘴儿:“春燕姐姐也是丫头,看她那个派头,说吃饭,干娘就费这许多劲头整治那么些菜,说要睡,还得给她拉帘铺被,淡竹石菊两个身上穿的,是老宅头的发的,都算不上好。”
山下已经是阳春,山上山风一吹却还阴冷,来的人没带上夹袄,春燕午间就叫淡竹到镇上的成衣铺子去,捡好的先了拿一件来,葡萄听着就抽气,她们的衣裳哪件不是自家做的,外头的成衣铺子,还只是买两件来,就这还挑剔着不可穿。
她光是看淡竹石菊两个的衣裳就眼热不已,再去看春燕身上,问也是宅子里发的,淡竹便笑:
“那是太太赏了她穿的。”说着跟石菊两个对看一眼,笑话她村气,见着个手帕珠子都觉得好。
银手镯原是给了石桂的,可她拿在手里就看个不住,春燕“扑哧”笑了一声,又翻出一个来给她,葡萄兴高采烈,那两个却咬了唇儿笑话她。
淡竹石菊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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