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春燕不能写,却替石桂把事办了,外院就有识字的小厮童儿,叫了一个进来,写上几句话,文理不甚通,石桂就说了些大白话,他也只会写大白话,告诉秋娘在宋家住得很好,又说宋家老爷是太子太傅,很大的官家,秋娘要是真来,也能打听得着。
把做给喜子的小褂子统统打了个包裹,那封信压在里头,坐了船往镇上去,手里抱了包裹,还把平日里不用的头油面脂各装上些,拍了陈娘子的门,把东西送了进去。
陈娘子见着她便笑:“我才说得闲去寻你呢,你到上门了。”这一回再来,便没见到银柳,石桂也不问,听陈娘子说信送了回去,才刚欣喜又听她道:“你娘跟着村里人采茶去了,你爹的腰伤也养得差不多了。”
村里年年都有一批妇人出去采茶,有人牵头有人收钱有人结帐,拜香的有香头,采茶的有茶头,一个村的妇人结伴出去,再一起回来。
采茶统共就谷雨前那十来日,天不亮就顶了雾水上山去,采到天光大亮了,才能歇下来,等傍晚日头将落,再去采,光这十来日,就能赚上一两银子。
秋娘不嫌辛苦,石头爹是一直不肯的,路上要坐船坐车,回回都有妇人走失,说是走失了,不定就是叫偷偷卖掉的,后来再去些婆子,便都安分回来,再没走脱的,秋娘年轻貌美,怎么能跟了去采茶。
石桂一听就知道家里这是急着攒钱要赎她出去,眼眶一红,赶紧低头,又问了喜子,喜子如今在白大娘家里呆着,见人去了传信又扯了人的裤脚问姐姐。
石桂咬了唇儿,到底没能忍住,背过身去抹了一把眼泪,陈娘子看她哭,也替她叹上两声,拍了她的肩头:“你好好当差,往后有孝敬你爹娘的时候。”
来一趟说得容易,石桂传信回去,秋娘便当着宋家是火海刀山,说着好听,当人丫头哪有不打骂的,便是姚夫子家里那个丫头,也一样是在读书人家里当丫头的,不还是拿着竹条就抽。
秋娘两个想一回急一回,是手上没钱,看了病吃了药,再买了稻种,还得借钱才买了羊来,一只羊崽子,喂多久才能喂大,原来还有石桂帮手,喜子五岁大就去搂草喂羊,心里想着要姐姐回来,见天的念叨,每说一声,秋娘的眼睛就发酸。
陈娘子收下东西,又宽慰了石桂几句,见她人小,却没哭个不休,立时收了泪,还带着礼来,小人倒是个大人样,越发觉得她是个明白的,要真在宋家老宅里,说不得能有个好造化。
听说宋家要来人消夏,这东西也不托人送了,笑道:“那必是用得上人的,甚个时候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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