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春燕看她一回:“两个小丫头子,打也打了骂也骂了,连着月钱都扣了,再要发落,难道为着一样的奴才,还卖了人不成?要是你还不点头,那就先记着,总归两位太太都要来的。”
春燕一面说一面笑,却是软刀子扎在金雀身上,二太太提了她起来是要当姨娘的,可这许多时候过去了,豆蔻都怀上了身子,老爷也没沾她几回,不说分宠了,连人都沾不着,那句“一样是奴才”,叫金雀立时绿了脸儿。
这事儿是她没理,一样的话到叶氏跟前,不必说就知道谁出了茬子,何况这两个还是郑婆子的干女儿,大夫人怎么也不会为着二房的人真个把她们俩发作了,金雀没了话说,扯扯脸皮,甩了帕子走了。
春燕着实气得不轻:“这两个也恁般老实了,便不能推说我这里有事儿,她再怎么也不敢叫人到我这里闹腾。”
春燕住在上房院里,纵大太太还没来,也还是她的院子,敢在这头闹事,便是二太太也保她不住。
可这事儿来的急,石桂只当能辩驳清楚,见着春燕人品,还想着宅子里头能当上一等大丫头的人总有些说道,哪知道主使的不是紫罗,竟是金雀,为着一盏雨花茶,存心折腾她们。
淡竹跟石菊两个去看过,回来便跌了腿儿把两个人的伤势学给春燕听:“不独脸上肿了,嘴里还破了皮儿,生了口疮,痛得连粥都喝不下去。”
打人不打脸,打脸就是结了仇,金雀没把这两个灶上丫头当一回子事,可葡萄却把她恨住了,不独是金雀,还有紫罗红罗两个,成日里都恨不得往金雀的汤里头吐唾沫。
她还欠着外债,在春燕那头得些赏,也是些手帕坠子,不能换了铜子儿用,阿才那头二百个钱,还当这个月发了月钱能还上的,偏还给扣了,虽说补了回来,却深觉丢了大脸,脸上肿着,好几日不曾当差。
说着二房的人必要咬了牙呸一声,倒越发跟郑婆子说得来,无事便问了大太太甚个时候来,想着大太太是个厉害的,抬抬手就能替她报了仇怨。
石桂没挨在脸上,胳膊叫磕青了一块,药油抹在肩上,垫一坏纱棉布,一身药油味儿,葡萄把药粉撒在口疮上,捂了嘴儿直流口水,苦得直皱眉,口里还不停,听见葡萄还有力气骂人,不由苦笑,罚月钱都算好的了,何况还补了回来。
宅子里头不独主子跟前要夹了尾巴事事小心,这些个大丫头还要以势压人,说打就打说骂便骂,竟还挤破了头要进去,也不知是个什么想头,才刚疑惑,就听见葡萄发愿:“等我进去了,也有她挨打的那一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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