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因着下了雨,罩灯笼的纸打湿了,火光便显得昏暗,俞婆子支着棍儿立在底下,看着便像个乞丐婆子,她便是当寡妇的时候也没这样落魄过,那话虽听不懂,却知道必是骂人的,一张脸涨得通红,到底腆了笑,张口欲问,这才想起来,她根本不懂穗州本地话。
俞婆子气闷,回去捶两下睡得死猪一般的儿子,心里还记着要打听石桂的事儿,她小时候就生得可人疼的小模样,过了这许多年,莫不是给人当了小?
等石头第二天醒了,早已经是大中午了,看着亲娘照顾他,还心头的愧,他不出去上工,连差事都要丢了,急急出去,说得口都干了,那户人家才肯再把清荷塘的活儿给他,要不是他工钱开的低,又肯干脏活计,连前一天的钱得饶去一半给他。
石头怕误了工期,清荷塘却是个苦活,穿不得衣裳,这样的污泥一碰,洗都洗不出来,指甲缝里全是泥,臭得直熏人眼,石头干了两天,叫这污泥熏的鼻子都闻不出味儿来。
他在外头干苦工,俞婆子却把那找来的人是谁打听得清楚,她拉了个铺里头的娘子,一样是贫苦人,摸了两文钱给她,托了她去问脚店的娘子:“咱们本地也没个亲眷,若是有早就投靠了,我儿子面嫩脸薄,我都这把年纪还有甚拉不下的,打听一回,看看能不能看顾我们。”
脚店娘子这才说了,也不是白说的,俞婆子又摸了钱出来,买了她一杯茶,一文钱都紧要,肉疼的她把这帐全算在秋娘身上,待听了那娘子添添减减说的话,一口气儿差点没提上来,他们在这儿住冷暖铺,连热水都喝不上一口,秋娘竟开了饭铺。
俞婆子自己都舍不得吃,这还是石头出门的时候给她的,让她买了肉饼儿吃,心口“噗噗”跳,打定了主意儿子必是找去了,哪那头势利不肯认他,气得她连白粥都吃不下,便是秋娘不认,喜子总是石家人,竟不认他爹。
她倒也有办法,就让那吃饼的小儿明儿跟着石头出门去,见了什么人看见什么,统统来告诉她:“我把你一个肉饼子吃。”
明月回去之后,石头爹连着有两天没来,秋娘还记挂他一回,石桂便道:“明月说总要拜见,就去了。”她说话时,不敢去看秋娘的眼睛,秋娘怔得一怔,想必是听说了,不来了,也好。
哪料得才安生了三日,第四日上阿珍娘急急进来,说外头有个乞丐婆子,她已经给了吃的,却怎么也不肯走,在外头嚎哭。
作者有话要说: 群里已经有妹子给石头求情啦
然而我是不会改大纲的
啊哈哈哈哈哈哈(仰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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