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,晚风骤紧,简雁容拢了拢袖子,炎炎夏日却无端地感到寒冷。
简雁容猜得不错,程清芷确是去相府了。
听说许庭芳将将离京,急切间胸中揣着一团火来了,待得到了相府门外,程清芷又胆怯了。
到底从乡间进城不久,侍郎府亦及不上相府高门大户,门口两只石狮子凛凛生威,厚重的大门让人望而生畏,程清芷躲在石狮后,衣襟攥出褶子,欲待回转,心实不甘,踌躇良久,拿了帕子作面纱遮了脸,缓缓走上前去。
许庭芳在书房作下江南准备,大偃河道的分布,五州四府沿江情况,书籍上记载的并不完整,一本一本捡拾出来要带到任上,三层书架看了个遍,许庭芳揉一揉眉心,抱起书籍正欲回房,吱呀一声门响,书砚过来了,小心翼翼往里探头。
“有事吗?”许庭芳见他欲言又止,心头蓦地一跳。
是不是严容过来商议出行之事!
书砚犹犹豫豫开口:“公子,门房传了口讯进来,府门外有位蒙着面纱的姑娘找公子。”
蒙着面纱的姑娘?自己认识且有瓜葛的只有简家小姐。
她已经拒了亲事又来做什?
“那姑娘说,女儿家凡事未能十分做得了主,出门一趟不易,请公子拔冗一见。”书砚传达门房的话。
女儿家凡事未能十分做得了主!
此话何意?难道是要告诉自己,拒亲情非得已?
许庭芳愣了愣,在书案前楠木椅坐下,左手还抱着书册,右手在大理石案几上勾划,白玉似的几案打磨得水滑透亮,长指勾过留下一条水痕细痕,来回几圈,涟漪在水面荡漾,渐渐乱了,如同不平静的心。
见是不见?
要不要明明白告诉,两次求亲均是父亲所为,自己并不知情,自己不讨厌她,却也说不上喜欢。
这么说会不会太伤人了?她抛下面子违逆爹娘前来表白,委实不易。
她为自己脸面不顾,自己却心慕严容,许庭芳在心中暗叹,想起严容,心更乱了。
严容若是女子多好,泼辣率性,不畏强权,恣意张扬,与闺阁蒲柳弱质不同的豪迈!
才识情滋味,便害相思苦,本是心如死灰的,不料却又要同下江南朝夕相处了,喉间百味俱杂,想断,又割舍不下。
长指摸索过案面落到腰间,一物硬绷绷硌手,许庭芳怔了怔,从腰间荷包里摸出那物。
那是一方黄玉印鉴,从不离身的,写字贴作画时都用它落款题跋。
初遇那日严容绘了自己画像,自己便描了他的画像相赠,画上落了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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