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呼唤声、呵斥声里,这一句宛若晴天霹雳。
好半晌,她艰难出声,“可有法子推拒?”
严冰没有回答,只是束手望着经过的兵丁。有身量未足的少年,也有霜白两鬓的老者。送别的人追着队伍,哭着呼唤家人的名字,肝肠寸断。
这不只是一时的生离,更可能是一世的死别。
队伍中忽然有人哑着嗓子昂首高歌,“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兮……”料峭冷风挟着凄切的哭声与悲凉的歌声,将寄虹席卷一空。
壮士一去兮,不,复,还。
两只冰冷的手握在一起,严冰说:“再帮我个忙吧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,严冰亲自动手收拾行李,小夏一瘸一拐地追着他央求说:“少爷你就带我去吧!”
“说了多少回了,以后这个事不许再提了。”严冰把房契银两塞给小夏,自嘲地笑说:“你运气不好,跟了个败家少爷,就这么点留给你了。”
小夏慌手慌脚地塞回来,好像抱着的是牌位似的,“我不要!少爷你又不是不回来了。”
严冰稀薄地笑,“万一我——”
“不可能!”小夏大声喊:“绝对不可能!”
严冰眼中温热,“好,就当你先替我保管着。”俯身抱起异常安静的小白,“还有小白,以后就交给你了。”
小白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他一会,俯下脑袋在他手掌极温柔地蹭了一蹭,“嗯呜”地轻唤一声,叫声里仿佛含着无限眷恋。然后从他膝头滑下,慢慢走到小夏身边,短尾巴伤心地耷拉着。
严冰留给寄虹的是一摞厚厚的手稿。“去年开始写的,本想把我这些年对烧造瓷器的心得做个总结,可惜完不成了。”他声音有点发颤,停顿一下,接着说:“这里头有彩釉和冰纹瓷的制法,还有其它的配方技法,你留着吧,兴许有用。”
寄虹看见首页他亲笔所书的“瓷务杂论”四字,觉得锥心刺目,别过脸去,“留给丘成吧。“
严冰怔了怔,默默缩回手。本想给她留个念想,但这样也好,无牵无挂。
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。沉默就像堤坝,仿佛一旦打破,就会有难以承受的东西汹涌而出。空寂的窑厂里,只有正在出窑的陶罐与众不同的撞击声,听来格外锐利。
搬陶罐的工人膀大腰圆,有把力气,习惯性地一手一只去拎那尺许高的罐子,竟然没有拎动。纳闷地往罐里瞧了一眼,没错,是空的。
寄虹朝他摆摆手,“你去歇着吧,这一窑我来。”
工人更纳闷了,掌柜的亲自动手干粗活?稀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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