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信书,不如无书。”
李仪被他二人直接反驳,脸色更不好看。
但上有左先生在场,他也不能做什么,只阴冷地眯眼,沉声道:“我说,齐王刘襄起事,刘章二人意在立兄长为帝才出兵,而承诺拥护文帝即位,事后立刘章为赵王、立刘兴居为梁王,也是群臣自作主张,并非文帝亲自开口。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!事后还封二人为城阳王和济北王,已是很大度了。对曾经野心勃勃的臣子既往不咎,并封侯列土,这不算仁德?”
“这话奇怪。拥立文帝,事后要封功臣为王,且赵、梁皆是一国疆域。如此大事,群臣却不通过文帝的准许,擅自做主。那么相比起来,岂非群臣更越俎代庖,目无君主么?文帝为何不对群臣问罪,而打压功臣?一年后大封诸子,刘章二人才顺便有了封赏。然而城阳与济北只是一个郡,还是从哥哥齐王刘襄的国土中分出来的,与一国之地有天壤之别。”
“无论承诺是谁做出,刘章二人的功劳都不可抹杀。但文帝割其兄地与其弟,此举犹为失德,以致刘章不久便被气死。由此可见景帝后来的‘推恩’,也不过是效仿其父的所作所为罢了。”
丹薄媚觉得是时候开口,避免自己的表现太过平庸。
她自觉才华肯定不能冠绝天下,若真要跟八方才子秋闱科考入仕,金榜题名的机会太小,而且官职也低,三年五载接触不到权力中心。
而她只有一年时间。
丹薄媚别无选择,只有让学院判定她九德无缺,直接举荐为官。这是她唯一能走的路。
说完她便感到两道阴郁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,她抬头笑了笑。
李仪想不到自己皇子身份,在周唐太学宫都拿不出手,实在怒从心起,但反驳又无从反驳。旁边的学子与其交好,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,给他使眼色。他机敏地抬头,瞥见左先生敛去笑意,自知不能再纠缠,便冷脸坐下。
今日不怕他们得意,若是让我逮着机会,才有他们好看。最好是不要入仕周唐,不然……
李仪歪嘴,皮笑肉不笑。
这场争论过后,其他学子才开始品评文帝。左先生含笑听着,手上提笔,在丹薄媚的九试那一页,圈了一个“忠”。王唯安、白月真都相同,只有翻到李仪时,划去了一个“恕”。
在太学宫九试中,“忠”之一字,并不仅限于狭隘的忠君。忠于内心也是忠,忠于道理也是忠。
今日授业结束,丹薄媚几人从学堂出来。
忽听见有人说,后梁与周唐的边境大雨如晦,洪水决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