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上男男女女立着,正待官人先下船,其中一大一小两个纤弱身影与他人远远隔开,头戴纱帽,依稀有一股寂寥之感。王世义瞄了一眼,没怎么在意,踏上船板,招呼艄公开船。
“我们到了……”
梁月绣舒着长气,这一路水陆辗转,即便许光凝为照顾家眷,刻意放慢了速度,也累得着实够呛。
“这就是东京!?”
梁锦奴就觉脚下发软,抓紧了梁月绣的胳膊,好奇地四下打量。隔着纱帽,看到一片近于成都,繁华却甚于成都的景象。眼角还瞄到了一艘正离岸的船,艄公吆喝着汴河号子,一个壮硕汉子在船尾张望。
梁月绣道:“这就是东京,我们娘俩今后就要在这里过活了。”
梁锦奴蹲下身,撩起裙摆一角,一圈红绳绑在脚踝,此时已松到了绣花鞋的鞋面。她小心仔细地将红绳绑回脚踝,起身时,脚踝的那股紧束感终于回来了,她松开了抓着梁月绣的手,稳稳站着,重复道:“这就是东京……”
“这就是东京,现在还没什么改变,下一次来时,我会让它变。”
透过船舱,王冲向这一段短暂的东京之行道别。
东京确实没变,但东京里的一些人与事却已偏离了原有的历史轨道。
吴近家中,吴氏正招待一位远亲姐妹。这姐妹是捧日军一位指挥使的小妾,靠着她的关系,吴近在去年还兼过一段时间吏部侍郎右选,也就是以前三班院的箭班差使,为考评武官箭术的官员打下手。可惜吴近性子粗疏,不会奉承,这差使很快被人挤掉了。
“他爹跟着王按勾去蜀地办差了,还是边事司王学士发的条子,之后才补堂札。”
吴氏略带炫耀地说着,王冲手里有王黼给的用人批条,用这条子调一个禁军小小副都头,没谁敢说必须先办完手续才放人。吴近一早去递了条子,回来就一副扬眉吐气之色,把上司的奉承说了好一通。
“这样啊,姐姐是有福了。”
听到是在新贵王宣和的衙门里办事,那姐妹羡慕地感慨着,原本要出口的话也吞了回去。
傍晚,重重飞檐,肃穆凝重的宫城深处,一个不到十岁,宽额朗目的少年正咬着牙,努力引弦张弓。一边的侍从嘀咕着什么,乱了他的心,一箭射出,只扎在二十步外草靶的边缘。
少年微恼地问:“呱噪什么?”
侍从躬身道:“殿下,真不巧,我兄弟举荐的那个吴近,已领了差事,今日刚离东京。”
少年不在意地道:“没了吴近,就找其他人,我就不信,汴梁十多万禁军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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