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莫要再扯这些,宗汝霖,唐某很痛心,往日视你非小人一党,为何会与那奸狡小人一路,以西南事乱国!?”
为什么会与王冲一路?问得好,宗泽日日在心中省视这一问,但次次回首,只让他越来越相信。自己的选择没错,尤其是朝中传来皇帝遣人联络女直人的消息后,他已确定,这条路是正确的。
那一日。王冲反问:“按判以为,将来只是北方有事?”
宗泽愣住,王冲又道:“按判其实比小子更清楚。京东是何局面,江南是何局面。”
宗泽当然清楚。他在登州任通判时,只敢抓着宗室作文章。让当地老百姓喘口气。可真正压着老百姓的,是大钱、是盐法、是免役钱,是新党,严格说是自章敦之后,蔡京为首的小人党手中所操弄的新法。而既是小人掌朝,不管新法还是旧法,都成了聚敛之法。
京东还是轻的,应奉局借花石纲等名目在东南吸血,京城又开建万岁山,一旦搜刮过甚,那就是油锅鼎沸之时,形势不堪设想。
不必王冲作耸人听闻之语,宗泽早有所预料,关键还不在地方形势如何。当年仁宗朝时,不也是吏治崩坏,民心不安?可那时的天下,士林自重,君臣相敬,权、财、言,都散于朝野,不管是皇帝还是大臣,都不可能一意孤行,独导大政。
可现在是什么情形?王安石变法,新旧党争,变着争着,权、财、言一步步集到了皇帝身上。独相出来了,阉宦出来了,什么妖魔鬼怪,什么光怪陆离,全都出来了。像王黼这样的宠臣,竟能让皇帝和朝廷容许边事司这种怪胎的存在,坏掉过往边事集朝堂的旧制,容他宗泽和王冲两个微末之臣把持国器,一念定边事,就是绝好的证明。
“最糟的不是满目坏事,而是不管朝廷要作什么,朝野已无掣肘之力,遏制不了祸害,就如马坠深涧,骑手不可能提着缰绳把自己拉上去。”
这是王冲的原话,宗泽深有同感。
不过宗泽虽有天下大坏的预感,却只是朦胧之觉,不像王冲,直接断言,三五年内,江南要出大事,京东要出大事,一环断,环环崩裂。
宗泽原本还不相信时间会这么快,王冲却道:“始皇驾崩,越年便有大泽之乱,两年便亡天下。女直人崛起,两年即占黄龙府,辽国还能有几年国祚?按判觉得三五年太急,小子却以为,三五年太缓……”
宗泽悚然,这是内外相煎之势啊。
收回心神,宗泽对唐恪道:“西南事怎会乱国?真要乱国,也是东南,也是北方!”
唐恪一巴掌拍在腿上:“宗汝霖,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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