圆脸汉子警醒不减当年,单手抱紧了酒坛子,明明拄着拐呢,却灵敏一个侧身避过,哈哈笑着逃走了。
云烈笑着冲他的背影“呿”了一声,又环臂懒懒靠回廊柱。
目光不经意地上扬,就看到廊下那个迎风招摇的小鱼灯。
彩纸糊成胖乎乎的身躯,不能炖汤又不能火烤,只会瞪着那傻鱼眼居高临下地冲人憨笑。
——它模样乖巧,夜里点亮了挂起来就好看的。
耳畔蓦地响起这句笑吟吟的软语,云烈面颊发烫地“瞪”着那个高悬的小胖鱼灯。
若这时有人递过来一面镜子,他定会为镜中人那温柔到几乎要化成水的眼神感到羞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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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说这陈总管的记性,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破。
等他再度想起“唔,仿佛还没告诉殿下,罗家的人昨日也来过”这件事时,已经是除夕夜的正亥时了。
原本在廊下看热闹的云烈早已被熊孝义拉到院中,和大家没形没状地闹作了一团。
当陈叔在中殿院里群魔乱舞的阵仗间终于看到云烈时,险些没给气笑了。
昭王殿下正和熊孝义他们混战——
互相往对方脚下扔爆竹。
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,摩拳擦掌地取了爆竹来,一颗接一颗地点燃后倏地朝别人脚下丢过去,然后看着别人又惊又躲的模样乐不可支地取笑。
胡闹得跟黄口小儿没个两样!
还是“三天不打,上房揭瓦”的那种!
陈总管在胡乱飞舞的燃火爆竹中惊险穿梭,终于来到云烈跟前。
当即有人笑着叫停:“两军交战不伤来使,暂且休兵!”
陈总管没好气地笑着指指他们,却没责备什么,只是将云烈请到一旁清净处。
“这两日忙糊涂了,忘记向殿下回禀,”院中又闹腾起来,陈总管只能稍稍提了些音量,“昨日罗家又送了年礼来,怕是过分厚重了。殿下看该如何处置?”
陈总管是从内城宫中跟着云烈出来开府的老人,见过的场面多了去了,可用那么大一匣子金锭做年礼,这种事他还是头一回见。
“毕竟逢着年节,若当场将人家送上门的年礼驳回,总会伤了颜面,”陈总管解释道,“那时殿下又正忙着,罗家来的人似乎也赶着要回去,我就先收着了。殿下看看,咱们是给人回一份等值的礼,还是……?”
云烈抬头看看廊下一排形态各异的花灯,无声抿了些笑。
那个罗翠微,只会“千金博笑”这一招是吗?简直活脱脱一个富贵纨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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