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日,京中便如经历了一场疾风骤雨的涤荡。
显赫多年的安王府被抄家封宅,一夕之间树倒猢狲散。
曾经备受陛下宠爱的安王被削爵,交由恭王云炽圈禁监管,宗正寺接陛下谕令,将云焕自玉牒除名。
八月十七,云烈与罗翠微前往恭王府,去向已被削爵圈禁的云焕“辞行”。
为避免暴戾的场面,罗翠微主动从云烈手中接过圆子,在恭王妃的陪同下逛去了恭王府中殿花园,让云烈独自进那间守卫森严的小屋去见云焕。
此时的云焕一身粗布长衫,形容凌乱,神情落拓,再不复往昔那般风神毓秀。
看清来者后,云焕目中含恨,咬牙狞笑,“怎么,来探望手下败将?来问我为何独独咬着你不放?死心吧云烈,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。”
云烈哼笑一声,将手指掰得咔咔作响,“你想多了,只是来了结一点私仇。你私自卜算我家微微的命盘,还递消息给北狄人,打算置她于死地,这笔账,我记了快一年了。”
“父皇……不,陛下谕令只是将我圈禁,”云焕神色转为惊恐,连退数步,后背死死贴到墙上,“你不能动我!云炽呢?云炽怎么敢让你动我!云烈我告诉你……”
云烈懒得与他废话,毫不客气地上前挥拳。
可怜云焕常年养尊处优,岂是云烈的对手,那拳风一下,他根本无处可躲。
重拳之下,有牙齿脱落的声音,有肋骨断裂的声音……
其声凄切,其形惨烈。
待到云焕鼻青脸肿地屈身蜷缩在地,云烈才无趣地“呿”了一声,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。
“废物唧唧的。成天净顾着瞎算计,也不说好好练练拳脚身法。”
云烈一脸嫌弃地蹲下,拍了拍他因遽痛而皱成一团的脸,“你这两日独自面壁下来,想明白自己为何会倒得这么快了吗?”
云焕闭了闭眼,缓过五脏六腑几近破裂的痛意,笑得古怪,“你不是一向自持风骨清高、不屑结党,如今竟也学会……与他们两个联手来,围剿我了?”
在暗无天日的幽闭中,他无事可做,自是将所有事全部在脑中倒推了一遍。
之前所有忽视的蛛丝马迹终于被串联起来。
皇城司指挥使高瑜是贺国公府五公子,而贺国公府是站在云汐那一边的。
高瑜截下安王府给北狄的飞鸽传书后,不直接上呈显隆帝,却在云汐的授意下通过隐秘手段交到云烈手中,再由云烈带回京城,当众声称是在边境上截下来的。
这就是云汐的狠辣之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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