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无动于衷。
自作孽,不可活。
路云重叹道:“秦失其鹿,天下共逐。乱世胜者为王,照我之见,西绥不曾落井下石,已经算是萧侯与世子厚道了。”
说罢心下又有些余悸,倘或当年婚事成了,萧弋舟发兵相助朝廷,义军即便还有胜算,也恐将延耗多年,费时费力,难有今日之功绩。算下来,义军还需感激萧侯的独善其身、不战之恩。
萧弋舟还在盯着兽笼,酒盏里的清酒,一丝浮渣已被晃匀了搅入酒中,那浮沉的深绿终于尘埃落定,变成了一盏醇厚的竹叶青,他仰头入喉,酒盏被摔入芙蓉花丛之时,目光仍是不曾偏离囚禁奴隶的兽笼。
直视许久,他忽然回眸,朝路云重道:“开个价。”
听了世子往事,路云重都不忍再坑他,“世子想想清楚,官家流出来的这批货,是他们挑肥拣瘦之后,留下的次等货。世子身份尊贵,品味超凡,要是捡了这些去,恐怕官家那边……”
“开个价。”
萧弋舟又重复了一遍。
这一遍已透露了他的不耐烦。
世子一刻千金,路云重不敢延误,“那么、世子要挑几个?”
萧弋舟倚着红木圆柱,手指在掌心搓了两下。
“一个。”
“好。”路云重朝身后随扈使眼色,将囚笼门拉开,里头十八个人,少男少女一同拉到萧弋舟跟前,嬴妲早已适应了被拉拉扯扯粗暴对待,但这时,她比任何时候都不愿被人碰一下,自己乖乖地躲到角落去。
见萧弋舟已直起身,迈开长腿朝另一侧走去,嬴妲便长吁了一口气,宽慰自己,他没看到她,没有看到。
奴隶手脚上都戴着镣铐,以防他们潜逃,衣衫破烂的奴隶们此时皆匍匐在萧弋舟脚下,唯独一个,方才在嬴妲身畔写写画画的少女,此时也在跪在她左侧,骄傲地扬起了头颅,吸引得那人的脚步声,一步一步,越来越近。
嬴妲的额头触着冰冷的地面,冷汗潸然而落,地面传来一丝震动都清晰可闻。
视野下飘进来一道不染尘埃的雪白衣摆。
高高在上的男人,如今是平昌显贵,如在云端,而她一身污泥,狼狈地跪在他脚下。
天旋地转,如同三年前身份置换。
她不后悔,当年羞辱他。
但木已成舟,她害怕面对他。
萧弋舟停在了少女跟前,目光幽深,如一泓海水。
“名字。”
少女道:“初秋。”
萧弋舟微微颔首。
难道,这就已经相中了?薛恺之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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