芷介绍道:“我大哥的儿子段承宣,自小就调皮捣蛋,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。”他有些意外:“你怎么发现这小子是骗人的?”
兰芷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笑意。她会立时发现不对,是因为任元白也干过这事。彼时,一名官员与养父政见相左,曾在节宴上大骂养父,被年仅7岁的任元白记恨。正巧这官员老大年纪却未婚,任元白便挑着他相亲时前去搅局,生生给他坐实了负心薄幸的名声。后来事情闹大了,传到养父耳中,任元白被罚跪了两天的祠堂。
她将这段过往一番讲述,最后道:“那孩子哭诉你会打他时,眼底尽是狡黠之色,却不见多少难过,我这才认定他是在骗我。”
段凌点点头,却是道:“你那弟弟倒是有趣。”
——只可惜,年纪轻轻便死了。
段凌自然不会将这话说出来,可他偷偷观察兰芷神色,见她并未露出怀念或是伤感的神情,只觉奇怪。却也不敢多问,遂将话题带回:“现下你总该愿意上车了吧?”
有段承宣在场,兰芷倒是不再排斥与段凌同乘马车。一行人到了郊外段府,兰芷一下马车,便见到府门口站着一清秀女子,正在探头张望。
段承宣一改顽劣的模样,乖巧唤了句:“娘。”段凌也点头示礼:“大嫂。”女子一一回应,却是朝着兰芷迎上前来,仔细打量她一番,夸赞道:“我说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我这弟弟动心呢!当真是个美人儿。”她亲昵笑道:“兰芷姑娘,爹爹身体不好不能久吹风,只得让我替他在这接你,礼数不足,还望见谅。”
如果说发现女子是段凌大嫂时,兰芷只是微讶,那现下女子这话,却是让兰芷觉察不对了。可不待她细想,大嫂却又道:“哎,别站在这了。爹爹在大堂等你们,我们快些进去吧。”
她转身朝府内行,段承宣跟上。兰芷的脚步却是顿住了。她转头看向段凌:“……爹爹?”
段凌轻笑点头:“我的养父。”他见四下无人,低声朝兰芷道:“那年先皇下令血洗纳兰一族,负责诛杀我家人的便是养父。世人皆以为他与我爹爹并无交情,却不知两人年少时,曾因缘际会义结金兰。”
他停顿片刻,幽幽一声叹:“圣旨下时,恰巧我离家在外,养父便与爹爹合谋,安排我假死,将我救下。只是当时养父身边也有先皇眼线,我的其他家人却是没能幸免于难……”
兰芷看着陷入回忆的段凌,微微张口,却又终是闭上。
——这种时候,他难道不该解释下,为什么说好了来庆生,最后却变成了见长辈?
可她心中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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