纵然报信的人再三强调燕国公府上下每个人,包括简离邈认识的所有下仆,皆平安无事,然而简离邈后怕之余,仍旧在辽州大病了一场。
按照这时候的习俗,当爹的病情严重到卧榻不起时,子孙不管做什么,都得亲自赶回去侍疾的,至少得有部分子孙亲自侍奉左右。
而简离邈只有简虚白一个儿子,那时候他孙子还没出世呢,他病重的消息一旦外传,舆论肯定会逼迫简虚白致仕还乡,去服侍他——彼时简虚白刚刚大权在握,地位看似尊贵却根本不稳固,正是最孱弱最危险的时候,忙着巩固权势都来不及,哪儿禁得起这样的拆台?
简离邈为了不拖儿子后腿,写信告知城阳王妃,想方设法的隐瞒了病情:他火速借口喜欢清净,搬离辽州城内,住到了城外一个偏僻的庄子上,好避开那些不请自来、或者慕名而来的访客。
病中移动,虽然不是长途跋涉,但以简离邈当时的情况,也已经有点雪上加霜了。
即使他身边有锦绣堂的医者跟着,名下也有药材铺子可以悄悄的抓药,然而他本来就因为早产伤了底子,体质先天不如常人。
之后因为惦记着燕国太夫人的仇恨,后来又加上自己妻离子散的怨愤,这种心情之下,调养的效果当然也是没法乐观。
这回乍闻帝都失陷的消息后,情绪波动太大,急火攻心病倒——越发将本来就不好的身体狠狠伤了一把,可以说是多年静养付之东流。
所以真正应了“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”这句话,愣是在榻上躺到了出孝。
到这儿他又吃了个亏:本来官员丁忧归乡,出孝之后的起复,一般来说是有个时间段的。简离邈原打算用这个时间段调养一下身体,方便长途跋涉。
谁知道帝都这边,肃泰帝不晓得内情,自觉既然跟简虚白合作愉快,简离邈也是正当壮年有才华有手段的人,很该让人家在丁忧之后立刻复职,既让家国朝堂多了个可用之材,又在重要合伙人面前刷了把好感。
是以掐着简离邈出孝的日期,提前就叫人准备好了圣旨赶去辽州——如此简离邈只能拖着才病愈的身体赶回帝都,这位是城阳王妃当锦绣堂嫡子养大的,虽然不姓端木,却染就一身膏粱中人的习气,衣食住行都精细惯了。
当年他们三房一家子从简氏老宅搬到辽州城的宅子里,宋宜笑以为临时落脚的地方不错了,他却觉得难以入目,便是个例子。
但接了肃泰帝掐着时间的圣旨后,为了赶时间,却不得不连番赶路。
如此一来,自然顾不上什么精细、什么讲究。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2页 / 共6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