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了人的?小姐才刚刚过世,他们待我们竟连个下人都不如了。这才不过是九月初,天气便冷得紧,今冬必有酷寒,这要我们如何熬过冬去。”
叶婉柔沉默不语,母亲在世时又能比现在好到哪里去?否则,母亲也不至于这么早的病逝。心里虽这么想着,面上却学着母亲在世时的口气劝道:“千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,姨母一家肯收留我们,已是不易。”
否则,否则会怎么样?或许会死于十年前破城之乱,也或许会是另一番光景。
谁又能知道呢?
母亲在世时也不是不曾后悔过当初投奔姨母的决定。可这世间珍宝,唯缺一样早知道。
刘嬷嬷并不拘礼地坐到桌案对面,她是叶婉柔母亲的陪嫁丫头,跟着小姐一起生活了几十年,最近十年更是与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的住在这尚书府中。小姐母女俩在态度上从未当过她是下人,时间久了,她也就不再拘于小礼小节,言行举止自由随意的并不像个仆婢。
刘嬷嬷仍是心意难平,说道:“今儿是小姐的头七,他们居然不准咱们采买冥钱元宝,实在是欺人太甚了。”
只要一想到小姐最后时的那口薄棺材,她就忍不住要掬一把泪。真是万万没想到,那尚书夫人的心肠竟是如此的狠绝,这些年她都想不通,那尚书夫人明明和小姐乃是一母同胞,同父同母所出的嫡亲姐妹,她怎能做得出如此苛待小姐的事?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,知人知面不知心。
叶婉柔抿了抿唇,在心里快速将刘嬷嬷口中所怨之事翻过去。太多事不可深想,否则只能是平添怨怼。
她垂眸看了眼桌案上就快凉透的汤水,汤中漂浮着几大朵鸡腿菇,散发着阵阵山珍所特有的醇香。
看了半晌,她起身走去屋中唯一的一口漆木柜前,柜漆暗沉,显然是用了多年。她开柜,探身翻找,这个动作使本就单薄的身形看上去更加娇小柔弱。看得身后的刘嬷嬷又想垂泪,有谁能想得到?当年那个赫赫有名的叶将军和名动京城的侯府才女所出的唯一女儿,竟会落魄如斯。
片刻后,叶婉柔翻找出一个碧色的小荷包,半旧不新的样子,上面绣着一朵针脚稚拙的红牡丹,刘嬷嬷记得,这是叶婉柔学女红时的第一个成品,被当时的小姐赞誉有加。
叶婉柔将荷包递给刘嬷嬷,说道:“不要再去他们的厨灶里拿食材了,这里的银子你先用着,没了我这还有。”
刘嬷嬷没接那小巧的荷包,眼泪却因这话真的又掉了下来,这几日哭肿的眼睛再次遭受摧残。她抹着泪,气道:“小姐的那些嫁妆都被他们霸占了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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