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使劲一拍桌子,那茶杯一震,立时溜溜一转,掉下地来。只听一声清脆的破碎之声,上一刻还活蹦乱跳的茶杯化作了许多微小的碎片。
胡浪兀自怒气未消,他猛地站起身来,指着女儿说道:“我胡家到底造了什么孽,竟生出你这贱种来。你这是要把我胡家百年以来在地方上建立起来的盛名消耗殆尽啊!你难道就不能冷静下来想一想,若是卢二那小子不愿退亲,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起来说句话!现在是卢二那小子抛弃了你,不是卢家,你明白不明白?”
胡清儿连忙哭着跪下来说道:“我不明白!只要他还没有当着我的面说出‘退亲’来,我就不明白!”
胡浪怒极反笑,他连连点头说道:“好!好!好!不愧是我胡家的好女儿,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对吧?很好!”他忽地一指桌子上一个盖得颇为严实的杯子说道:“今天你只有两个选择,一个就是退婚,把卢二那小子的庚帖交出来,要么就喝下这杯毒酒,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!”
原来,胡卢二家订亲之后,卢二郎的庚帖送到胡家,却被胡大小姐拿走了。胡清儿若是不交出庚帖,要退亲就只好由卢家写休书了。但是,胡家毕竟是地方上有影响的人家,不到万不得已,岂会轻易撕破脸皮,把休书送到胡家?
胡清儿眼神中射出绝望的光芒,她不停摇着头哭道:“阿爹!在您老人家眼里,家族的声名比女儿的性命就重要这么多吗?那也罢了,女儿今天就把这二十二年以来,欠下您二老的情债都一股脑还了吧!”
说着,她忽地爬起身来,抓起那个杯子,“咕咚,咕咚”几下,就喝了一个精光。
就在此时,门忽然一下开了,一个神色惊惶的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。胡清儿喝下那杯毒酒之后,立即感觉头重脚轻,就要往后跌倒,那中年妇女连忙从后面双手托住。
当她转过头来,看见胡清儿口吐白沫,满脸苍白的样子,眼泪立即便“刷刷”地流了下来,她急急地问道:“我的儿,你这是怎么了?”
原来这中年妇女便是胡浪的浑家王氏,这些年,由于丈夫、儿子和女儿一个个身上都是烂事一箩筐,她早已心力衰竭,便在内堂设了一个佛室,平时就只顾拜佛念经,其他什么事都不闻不问了。
但是,刚才她忽然听见一个丫鬟来报,说老爷在书房里对着女儿大发雷霆,不由吓了一跳,连忙丢下手中的木鱼赶了过来。因为她知道丈夫的脾气:他在家中有着绝对的权威,平时绝不会轻易发火,一旦发怒,便是雷霆万钧。女儿虽然不让她省心,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血,她又岂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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