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里那些讼棍还要惹人讨厌。 但这时行到此地。 这书生似乎颇有些兴致,抖开折扇笑道:“开成、会昌年间,池州刺史在城东南湖中筑翠微堤,却也是一景,公子也可一游之。 ”
那青年公子身边一个侍卫笑道:“公子,樊先生出来时不是说这里有好酒么?不如带末……带小的去喝上几杯,解解肚里酒虫才好!”那公子,淡然点了点头,但却又不显得作做,仿佛便是泰山崩之于顶。 也不能使他皱眉一般。 边上行人见了。 不禁都心中赞一声,好潇洒地公子爷!
那樊先生笑道:“当然有好酒。 许先生不是说教过你们背过唐诗的么?你记不记得一句,借问酒家何处在?牧童遥指杏花村!杏花村,就在池州城西啊!你说这池州有没有好酒?杏花村都没有好酒,何处才有好酒?呵呵!”
此时却听那位公子开口道:“背九华,扼守长江,池州确需雄城。 ”那樊先生听了,苦笑不已,这位公子,不论走到何处,全然不理人情风土传说,心中一念,便是此地宜攻或宜守,须多少兵来守,多少兵来攻。
却听边上有人应道:“不错!池州城本不应一鼓而下之地,此次两番易手,宋帅曹彬虽取峡口寨,歼沿江诸路守军,而后下池州、铜陵、当涂,实是仗着我唐国不敢先起战端之机,偷袭突击所致。 而汉王麾下穆瓜穆老将军光复池州,也同样是宋国黄州几不设防,任由穆老将军穿着宋军服饰,打着宋军旗号,入城方才砍杀守军,也是偷袭。 ”
那公子回首,却见一人身穿浆洗得极为干净地长衫,但这长衫却已几处磨破,细细用布补了,奈何破第一次太多,针脚虽细,终于还是补得百衲衣一般,那脚上布鞋,大趾处也已破了个洞,只是里面穿了一对黑袜……总而言之,除了无乞丐的一身臭味,比乞丐干净整齐之外,此人穷得和乞丐没什么分别。
那樊先生见了公子的眼色,便上前问道:“尊驾如何称呼?”
“不敢,在下九华寒士史武,字辞仁。 不敢请问贵主人上下?”这寒士不卑不亢,持礼极端。
那樊先生回望了公子一眼,正欲捏造个假名,却见那公子已开声道:“某姓吕名布,字奉先。 ”
那寒士听了笑道:“吕奉先?便是温候在上了?学生史武,虽贫困不堪,却不是下九流子的戏子,供诸贵人取乐,尊驾何必污辱于我?学生虽无钱买酒,站在这酒馆边上闻闻酒香,无论池州属唐属宋,却又不曾犯了律法,何必来与学生过不去?罢了,学生自辞去便是,免得碍了贵人的眼。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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