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滑如丝,初晨微凉,霞光从小轩窗里照进来,将这黑锻一般的头发覆上了玫瑰般的色泽,好看无比。发丝在武思芳的手指间翻转跳跃,她忍不住连连赞叹:“檀郎,你怎么生的这样好,连头发都这么美,真叫人忍不住想一直梳着。”
因为武思芳的后半句比较让人满意,潘毓心里高兴,唇角上扬,“那你说话要算数。我跟别个不一样,尤其不会梳辫子,旁人都是为妻主梳头,我要妻主给我梳,你可愿意?”
“……。”这是赖上她了?武思芳吐个舌头,心道梳完自己的,还得梳你的,索性把你妻主捆在头上算了。虽是这么想,嘴上依旧是甜丝丝的:“自然是愿意的,你是我夫郎嘛。”
“是么?以后头发若是全白了,剩的不多了,梳一辈子你也愿意?”
“……梳!当然得梳!不过我若是忙了,能不能让小厮先帮帮你啊?”武思芳笑着,将他的头发绞缠着缎带编成了辫子,垂在脑后。
“我就想你给我梳,不行么?”潘毓道。
“行啊,行啊,只要你高兴,我怎么都是愿意的。”武思芳笑嘻嘻地将金银错纹镜移过来,又将他的发辫挪到胸前,“檀郎真俊呐,满世界的女郎估计都想给你梳头呢,我一定是上辈子积攒了很多福气,才得了这样的机会。”
武思芳的嘴一张一合,片刻之间说了无数动人的话,潘毓饶是铁石心肠,这会儿都给融的差不多了,他忍不住握住妻主那双巧手,“芳儿……。那以后我也学着为你梳。”
“不用不用,我自己会梳,那小厮都没有我自己梳的好呢!”武思芳抽回手,很是客气地拍了拍潘毓的肩膀。
“……。”潘毓没明白,这武思芳打从外地回来,貌似与从前不大一样了,言谈之时亲密无比,行为上却透着疏离……。不会是外面有人了吧?
“你这次去定州,没碰上什么人?…。。”潘毓说得委婉,心头是焦虑的。他之前听李氏叨咕了不少诀窍儿,有些就如同生了根一般,长在心里挖不掉了。其中有一样就是如果妻主有了旁人,她若在乎你,一般会甜言蜜语骗一骗,免得露出端倪,不过时间一长,也就不大遮掩了,该怎样便怎么样……
“……。”武思芳看着潘毓神色凝重,心里暗暗抽了自己一个嘴巴,恨自个儿不会说话。“我的意思是,我舍不得让你梳……”
“……那身边可是新添了伺候的人?”潘毓不死心,人就是这样,爱的越深,心就越发地自私,甚至成天疑神疑鬼也是有的。武思芳要是在外面有了别人,他的心一定脆弱地没法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