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院子里,他纱帽上犹自挂着枯叶,那小太监哭笑不得替他整理衣衫,才道,“要吃的糖不够,京城里这糖脱销了……”
东子让小太监写了条子,那太监特意说清就在京城管着的个小县上就有。
这事不归东子办,他如今是总管,说一声,底下多的是人抢着要去跑腿。
晚上苻秋也不来了。
这有五六天没来。东子翘着条腿,躺床上,把兵符捏在手里掂来掂去,怎么掂也就是块兵符,硬邦邦的。
他翻了个身。
没有苻秋的冷被窝,他都懒得打理。半夜爬起来冲个冷水澡,又趴在床上掂兵符,直至四更天才算睡着。天不亮,赶着个驴车出城。到宫门口,侍卫们纷纷调笑——
“袁家三爷来了,快放行。这是回右相府呢?”
东子倒没什么好生气的,寻常时候他不说话。
递出腰牌,侍卫伸手来捉他的纱帽,“袁公公这么不爱说话可不成,想不到,连右相家的正经少爷,都入宫当内臣。公公说句实话,一个月能拿多少?要拿得多,咱也不稀得成日风吹日晒地站着,也去割一刀……”
话未尽,侍卫忽哎哟一声。
东子扯过腰牌挂上,坐上他的驴车。
两个侍卫要来拦,只听一声鞭响,抽得两个侍卫倒在地上,一时半会儿爬不起身。
驴车慢悠悠穿过宫门底下,袁家的老三,哼着曲儿出宫办差去了。
那两个侍卫总算爬起来,埋怨道,“谁让你去说他了……他那个臭石头脾气,连皇帝的话都敢顶,成天狐假虎威,没事吧……”
侍卫哭丧着脸,“手脱臼了……”
眼看还三天就要成亲了,苻秋试完喜服,忙忙脱下来,喊道,“东子,短了,重做。”
喜服递出去,小太监忙跪在地上磕头,“奴才去叫人来改。”
苻秋看了眼,不认识的小太监,有点眼熟,大概是东子的什么“干儿子”,遂随口问,“你干爹呢?”这称呼让他觉得好笑,心头也不那么沉了。
“出宫买办去了。”小太监唯唯诺诺。
“用得着他去办?”苻秋想了想,才发觉似已有几日没见过他,前几天同东子置气,刻意不去他那院子。现气也消得差不多了,当皇帝,总要立后的。就算东子叽咕几句,他也不可能真就不娶了。加上他那个闷葫芦嘴性子,也不是头一天。
苻秋寻思着怎么找个机会和他和好罢,抱着哄上两句也就是了,也好哄。就是现找不着人,倒不曾想他会出宫去。
“什么时候回来?”苻秋又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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