震撼忽然断了。
三人像受惊的动物一般,仔细而小心地,一动不动望着头顶的板子。
那一刻是苻秋被关在地窖里之后,脑中画面最丰富的一刻,地底安静极了,连爆破也没能立刻顺利将地窖轰破,外面的人似乎也已放弃了。
苻秋坐着,将手贴在石板上。
他知道外面没人听得到他的声音,心口却有一腔如同火焰般窜动着不肯停歇的冲动,他张了张干裂的嘴唇,低声说话:“东子……东子,东子……”
“东子?……”
“东子。”
“你在外面吗?你在外面吧?”皇帝头顶着那块没法打开的石板,想起那年冬天,趴在窗户上看到的弱鸡似的少年,他茫然无措,四下张望,哆嗦着手,手里握着一把刀子,将手伸进他自己裤子里。那一刻太子眼睛都没眨,他心里又是好奇,也是害怕,却没有力气去阻止,他也不该阻止什么。
那是太监的净身房,那个比他大点,又比宫里太监小点的,将来会成为太监的男孩。他死咬牙关,似乎过了许久许久,才将发抖的手从裤子里缩回来,手里全都是血,即使只在裤腿上留下暗色痕迹,太子也隐约知道,成了。
他母后说的,那个要送到他身边来的太监,那个名臣之后,是自己的了。
太子当时心中却有隐隐的兴奋和盼望,秘而不宣的心事,从此蛰伏在太子心中,伴随他长成皇帝。
他以为那太监就将如此沉默着,他身体向来不大好,三天两头要生病,还有些怕人,但他就是喜欢看他怕生的样子,被捉弄时的手足无措又仿佛被看不见的绳索束着不能动弹。皇帝知道自己恶劣极了,但他只是在想,谁也不会知道,天知道他对身边的一个太监产生兴趣,会一道雷劈死他的吧。
然而这事没完,很快,因为过于年轻,他被赶下皇位,千钧一发之际,宫中人人自危,个个卷着能带走带不走的金器跑路,宫女太监尖叫着,宫墙之后,是怒而不知停止的火海。那个受了一点凉就要咳上半个月的太监,竟成为他的坐骑、忠犬、侍卫、管家,他的情人,天子的宦官,皇帝的将军。
“皇上,不能睡,再坚持一会儿!袁将军一定在外面组织救援,再撑一会儿!”三十四口中一面快速说,一面在伤痕累累的臂上毫不犹豫切下一刀。
这次苻秋没有拒绝,他近乎贪婪地吞下喂到嘴边的人血。他耳中轰鸣,眼前发花,迟钝的身体在石梯上摇晃,苻秋欣喜道:“又炸了!”
三十四眼中带泪,将苻秋护在胸前,等待着如果有机会出逃,就以血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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