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听到原本暴怒的父亲猛然换了口气,以一种反问的,不,甚至是带点商量的神情,降低了声音。
向文暗暗地提醒自己,父亲是个刚愎自用的人,能以这样口气说话,已经是破天荒了。
“爹,娘,我没有资格评论你们,你们生下了我,我感谢你们让我见到了精彩的世界,但是,世道在变,社会在进步,你们那时候男人都梳长辫子,女人都关在家里不出门呢,现在呢,哪个男人要是还留着辫子,一定会被人家当成神经病。”
这话虽说不是坑爹,但三爷那自尊也大大地受刺激啊。
看到父亲眉头紧皱,嘴角扭动要张口,向文又抢先说开了:
“眼下日本人占领了东三省,华北告急,日本人的魔爪正伸向我们山东,济南,鲁南,包括我们陈家集,随时会出现鬼子,国难当头,你们的儿子哪有心思结婚啊?”
短暂地,客厅一片寂静。
看到儿子继续和自己作对,想到颜家对自己生意的处处关照,三爷的怒火禁不住又涌了上来。
臭小子,你仗着自己有点小文化,卖弄口舌啊,老子没文化,不照样做陈家集的老大吗?
心里这样想,但木有说出来。
毕竟,老二是他最看重的陈家事业接班人,要给他在小的们面前,留点面子才好。
乔夫人看到儿子慷慨陈词,所说并非完全强词夺理,但一看到丈夫铁青的脸,不由低低叹了口气。
远远地,突然响起一声秋蝉的鸣叫,嘶哑,孤单,随之,山楂的果香,顺着大门、窗子,浓浓地飘了进来。
“不管你怎么花言巧语,这门亲事是不能反悔的,给你一个晚上时间考虑!”
这场父子之间前所未有的对峙,以乔三爷的一句狠话暂时告一段落。
这次对话,也是乔家父子有生以来最火爆的一次对抗,相比之后十几年的父子不得相见,每句话的内容、说话的眼神,甚至都在之后父子深深的怀念中,变得遥远而亲切。
这个夜晚,也成了乔向文的人生分水岭。
一个忠贞不屈的革命者,一个纵横于秘密战线的优秀指挥员,一个党的高级干部,与一个大学生、一个子承父业的地主的儿子,两者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。
一场对话,一个无眠的夜,足够了吗?
油灯亮起,宽大的房间,因为一丝凉风的吹过,显得很是清冷。
翻了一本随身带回来的书,却丝毫静不下心来。
父亲答应了人家的婚事,自己的拒绝便是让一向要强的父亲在陈家集,在整个县城丢尽了脸,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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