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之间,不知是你是鬼,还是我是鬼?
过了好几日,木姜也渐渐摸索出谢三郎的性子了,他的嘴巴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,可木姜做错了事也从未责罚她,相反你要是讨了他的欢心,他倒是大方乐意给了几钱银子来。
木姜哭笑不得,这人真是身在红尘如无根之萍一样,飘飘荡荡,心却若纨绔弟子一般,挥霍无度。
夜里,木姜打了水进来,谢三郎正捣了凤仙花涂手指甲,见她来了,举起手问:“好看吗?”
骨节分明的手,不瘦不肥,应是握着白骨扇,提着破浪剑的手,可上头涂了个淡红色,倒显得不伦不类了。
木姜将铜盆放到地上,将他的脚从鞋袜里剥了出来,拿着肩上的麻巾轻轻用水替他擦拭,十分敷衍的回道:“好看。”
不知又触动了这爷的哪根神经,他抬着手指,细细的看着,大脚猛地踩到水盆子,溅了木姜一脸的水,道,“哼哼,你懂什么?”
阴晴难定,这就是他的缺点。
木姜抹了抹脸,眼观鼻,鼻观心,帮他搓脚:“三郎做什么不好看?”
谢三郎却道: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你大不必觉得我好糊弄,你觉得我阴阴阳阳,弄得男人不男人,女人不女人,可你们这样的下人可想过没,那些有权势的贵妇人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?她们一向强势惯了,总得找个柔弱些的男人来发泄她们的抑郁,等到改明儿她们喜欢健硕的男人了,不肖我说,这楼里又全是晾肌肉的。”说着,自己都觉得好笑,捧着嘴乐个不停。
有什么说什么,这又是他的优点。
演戏的疯子,看戏的傻子。木姜倒不这样觉得,人都是清醒的人,她要木瓜,我便报她以木瓜,她要琼瑶,我便报她以琼瑶。风尘之中亦如此,你要什么我就扮成什么样子,我扮成什么样子,你就装作喜欢什么样子。
男欢女爱,虚情假意,大抵如此。
这楼里散不尽的芬芳馥郁的脂粉香味,断不净的言行相诡,弄得哭不得哭,笑不得笑,人不人,鬼不鬼。
这转念一想,这长安城谁不是这样过的?皇上白天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朝臣,晚上面对一群心怀鬼胎的妃子,兼加还有内患外寇,指不定每日每日睡不着觉,皇上都如此,其他人更不肖说了。
等夜静了,静谧的室内点着一豆青灯,木姜铺着被窝睡在谢三郎的塌下,独处使一个人越想越睡不着,翻来覆去间,她撑起身子,看向床上的谢三郎睡得安稳祥和,便起了身。
莽莽尘世,每个人莫不压抑自己的天性,箍在方圆之内,不能自由生长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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