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自己当真是老了,这颗心啊,是越来越软了。
他松开手下单薄的肩膀,轻轻一推,手背一挥,清了清嗓子扭头朝宋景行开口:“去吧!去助阿能一臂之力!”
去吧,他们是鹰,不能永远将雏鸟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。自己飞去吧,受点苦,才能活的更好,飞得更高。
宋景行颔首,搂着人背过身去,将人扶上了马车,临上马车前,他回头又朝姜正则看了一眼,随即敛目一道钻进了马车。
彼黍离离,彼稷之苗,行迈靡靡,心中遥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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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右相带着妻子北上之后,京城里看似风平浪静,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,皇上的脾气依旧暴戾,淑贵妃也没有从合欢殿里被放出来。
可大家却都知道,风暴许是很快就来了,因为皇上的身子怕是不行了。明明还未到而立之年,可他却像是一具被掏空底子的躯壳,额发稀疏,齿牙松落。
皇帝的身子愈发的差了,早朝有一日没一日的上,朝臣们的心里皆是惴惴不安。有臣子开始谏言请皇上立储,却被斥责一顿。
皇帝没法上朝的时候,会叫跟前的近臣进宫至太极殿述职。宋景行离开了,以往不理事的左相便又开始帮皇帝打理起一些政事来。
这日左相同其他几位大臣正在太极殿的外间述职,大臣们说的口干舌燥,可到最后也不见里面有半句回应。
这一回,皇上已经整整躺了三日未起来过了,太医们在太极殿轮换守着,皇后带着人在御前侍疾。
“圣上,臣恳请圣上以社稷为重,立大皇子为太子。”左相在隔断用的紫檀嵌染牙围屏前跪了下来朗声说道。
半月前才有人在大殿上因此被皇帝训斥,这左相怎的还这般死脑筋不开窍的上去找死。站在他身后的其他大臣们皆是屏气僵直着身子,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。
预料中的怒斥没有从里间传出,只有此起彼伏的粗喘声在空旷的屋子里显得十分恐怖。
“朕知道了,你们且先退下吧。”周煜的声音嘶哑,难听的可怕。
等听到外间的人都退了个干净,他才吃力的扭动着自己的脖子,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这个女子,低眉顺眼,温婉贤淑。
这些日子自己躺在榻上,甚是都已经不能下床出恭,她却夜不能寐的守在榻前衣不解带的照顾着自己。或许她有私心,但哪又如何,谁人没有私心,周煜已经没有力气去作他想了。
他清楚自己如今的状况,反正从始至终,他都是打算把这个位置传给忞儿的。只是忞儿到底还是太小了,不过,皇后是个好的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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