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,长的浓眉鹰眼,丰唇美髯,人至中年,身材已微有发胖走样。
地龙里的炭火已经见败,书房内微现凉意,这时,一名家厮推门进入,走至杜衡身边,俯身在旁,低声唤道:“老爷,大鸿胪'注3'付大人到了。”
杜衡‘唔’了一声,清一清嗓子,缓缓的睁开眼睛。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,说道:“天色还早,抄家的圣旨恐怕刚到司徒府,叫付大人等会。”说着,复又闭眼小憩。
家厮欠了欠身,走出书房,将门掩好后,往客堂而去。
大鸿胪付良史正在客堂来回踱步,许是炭火旺盛的缘故,付良史额头上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来,早已浸湿了贴身的中衣。见方才那名家厮进来,付良史忙一步凑上前,问道:“杜大人同意见我了吗?”
家厮眼中略露出些鄙夷,解释道:“付大人急什么,你与我家老爷同朝为官,又同是九卿,平起平坐,我家老爷又怎会怠慢你?现下天色还早,老爷还未起来。”
付良史略尴尬的笑两下,搓着手回道:“是是是,是下官毛躁。”
“哎哟,付大人您可别在这儿自称下官呢。同是九卿,您如此自称,不明摆着让旁人说我家老爷僭越吗?您先坐下吃口茶,老爷醒了自会相见。”
付良史哪敢吃茶,不安的椅子边缘处坐下,手掌在腿面上摩擦,心内叹慨万分。若非他站错了队,今日又怎能落到这般在人前低三下四?先前多少年,他一直在讨太子欢心,谁知太子竟坠马高烧不治,一命呜呼。先帝也与上个月驾崩,任谁也想不到,今日在宣室殿里坐着的,会是廷尉杜衡的妹夫,六皇子沄泽。当真是祸福流转,旦夕之间呢。
过了不知多久,天色大亮,雪后天晴,太阳从东方耀眼的升起。家厮算着时间,准备了些牛乳茶点,往书房送去。
杜衡吃过茶点,家厮方引着付良史来到书房。一进屋,付良史便深深作揖:“拜见司徒大人。”
杜衡依旧在太师椅上坐着,口中忙道:“圣旨未下,付大人不可乱说。”
付良史觑着杜衡神色,他虽嗔怪,但神色间并未真的恼火,于是,付良史更加胆大,继续凑上前恭维道:“这不是迟早的吗?新帝继位,杜大人功不可没。且现如今占着司徒府的白大人,现下不正在抄家吗?穷途末路了。”
杜衡离座起身,缓缓踱步往书架处而去,付良史紧随其后。
杜衡似随意聊天一般的问道:“付大人,你说说,何为御官之道?”
“这个……这个……”付良史抬袖摸一把额上的汗渍:“恕下官见识浅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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