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常太息复又道:“殿下,沄泽在位八年光阴,这八年所有的国库账目、赋税账目、军需账目,您都没有亲自过目,你怎知,事情就会按你所想的发展,假如国库空虚,您如何减免赋税?官员监管之策彻底实行,非一朝一夕,少则两三年,多则五六年,在完善的机制建立之前,无论收税还是减税,都会有官员中饱私囊!这些年,沄泽监管下,兵器羽箭是否合格?军纪是否过关?一旦内乱迭起,您拿什么抗敌?”
常太息一席话,陈词慷慨,掷地有声,句句在理。但……楚王有他自己的打算。
楚王负手而立,双唇紧抿,右手拇指搓着食指骨节,目光越过常太息的头顶,望向殿门外那一方短窄的天,贵气的五官里,含了一丝凌厉之外的苦涩:“老师,当年我被萧雨歇逼至大江岸边,暮寒天气,跳入惊涛骇浪的大江,你可知,我是怎么活下来的?”
八年前,他也不过二十岁。太子是他的同胞哥哥,手足情深,他从未想过争夺皇位,直到沄泽弑父弑兄……太子有才智,可惜良善,为人所害,倘若他当时留一点心思在皇位上,王兄和父皇就不会被沄泽害死。
那时的楚王重情,为了王兄,为了父皇毕生的心血,他兵起吴碧县。直到兵败,直到死过一次,他才明白——他是皇子,一名皇子想要施展拳脚抱负,想要为父兄报仇,就必须将天下的至尊之位握在手里。
八年来,他苦心经营,以商户身份为遮掩,联络朝堂上的忠良之后,早早替文君将所有线埋好。他不便露面,便花了六年时间,调。教出文君这么一把利刃,没人会想到替他搅动风云的是个女子,待文君将皇帝身边的人都换成是他的人后,他才真正露面政变。
现在,皇位就在眼前,让他放弃,如何可能?常太息所言不无道理,但也无需那般谨小慎微,朝政便是博弈,输还是赢,要落了子才知道!
楚王走回书桌后,缓缓落座,淡然道:“我意已决,先生不必再劝!”
先生?常太息微怔,他为了皇位,连他这个老师都不认了?常太息苍老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疲惫,他还能说什么?除了暗自盼望楚王能护得住南朝外,他别无所能了!他老了,这些事,再也不该是他操心的。
常太息俯首行礼:“叨扰多日,草民告退。”
楚王低头看着桌上奏折,默默无言。常太息行过礼,起身,转身向殿门外走去。楚王抬眼,望向常太息的背影,那一刻,他好似看到了半个王朝的影子。
常太息一声不响的回了姑苏,只给文君递了信,文君还是在他出城后才收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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