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接,揉成丸子般大小的纸落入手里。
云舒挺直腰背,宛如一杆清瘦的墨竹。
云瀛似有所觉,抬眸看过来,对上云舒古井无波的平静双眸。
石门落了地,卡进石槽中,最后一丝缝隙也消失在眼前。
忽地刮来一阵大风,小雨渐渐地下大了,被风吹得斜斜地落到伞下,黑色丧服被雨水打湿,粘在身体上,唯独金丝银线绣成的繁复图样愈加明晰。
“皇兄,走吧。”
纯黑的衣袖略微抬起,露出一截白玉般的皓腕。
风也萧萧,雨也萧萧。
是夜,下榻皇陵边上的驿站。
驿站只提供素食,一迭素鸡豆丝,一迭青豆,一迭青蔬,一壶六安瓜片茶。
妻女并未到场,云瀛叫了几壶黄酒,不多时便醉得不省人事。
“母后生前风光,谁知死后萧索如斯。”云瀛端起酒,又饮一杯,也不知是感慨还是嘲弄,“她从前棒打鸳鸯,我恨她良久,可谁知兜兜转转,萍儿回来了,她却死了。”
云舒没有食欲,只略略地吃了两筷青蔬,喝了盏茶,听不得他这样胡言乱语。
借着去出恭的功夫,看清了纸上写着的字。
今夜子时,驿站马厩,萧尧接云舒回宗政府上,探望病重的首辅。
葱白的指尖攥着这张薄纸,越捏越紧,捏破它,揉碎它,丢进桶中。
指甲上的蔻丹嵌入掌肉,云舒的面容上看不到一丝笑意,眼神里却隐隐地有了期盼。
宗政首辅是她外公,小辈探望长辈,为长辈侍疾本是孝道。现下首辅丧女,便由外孙女代为侍奉,修弥就算作为皇帝,也没有理由将她召回宫中。
她在首辅的家里避上一避,再寻个驸马,最后入住公主府,自此就可摆脱皇帝的纠缠。
萧尧本就是母后生前看好的驸马人选,做事也周到,就是不知他萧家肯不肯为了自己开罪皇帝。
夜渐深,雨仍未停。
沉珠端来碗姜汤,细声细气地提醒道:“公主,为免受寒,请饮下姜汤罢。”
饮了姜汤后,云舒的头脑很快便晕晕沉沉。
她直觉这碗姜汤不对,强忍着晕沉,摸着墙壁出了门,去马厩等萧尧。子时未至,但他要准备些出行的物事,自己或许能提前遇到他。
门轴轻轻一响,绣鞋迈出门槛。碧环迎上来,见云舒这异状,不禁劝她:“不然公主还是回房歇息,奴婢去跟萧统领解释一番。”
云舒轻轻地摇了摇头,她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碧环的肩膀上,跌跌撞撞地走在木廊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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