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知信里写着什么,还未敛去的笑容便凝在唇边。
片刻后,他手持着信,向云舒走来,有风从窗外吹进来,灌进他月牙色的衣袍,宽袖被吹得鼓起,整个人沾上了羽化登仙般的谪仙气。
云舒对自己这莫名的想象感到可笑。
一个在青楼打架被阉了的浪荡子,与谪仙气可谓云泥之别。
“殿下,”他将手中信件递给云舒,“南昌府陷落,宗政将军已战死。”
云舒还没见过刘蒙这样的神情。
他眼神里有着真实而浓重的哀色,怎么都不像装出来的。
信递到跟前,云舒迟迟没有伸手。
漆国皇宫明令禁止后宫干政,就连独占后宫的母后也从未干预过政事。
母后说,天下大事是男人的事情,女儿家不能插手。
可母后已经薨了。
宫规……又能算作个什么东西。
她澹台云舒,早就不是以前的她了。
“殿下不看吗?”
刘蒙见她不接,便将信件搁到铜镜前,转身为她挑选宫装。
他挑了一套天青色的贡缎襦裙,回来时,却看见云舒指尖捏着那信,长睫低垂,眸中有水色,似要落下泪来。
“殿下节哀。”他叹了口气,将托盘上的衣裙放置在一边,一回首,她的泪水已经一颗一颗地滴落,在宣纸上晕开墨色的花。
美人垂泪,最是让人心疼。
刘蒙从怀中取出绣帕,细细地为她擦着泪,刚好是她赠予他的那一方绣帕,角落里绣着澹台皇室的徽标。
刚染上面颊的胭脂被泪水冲刷出两条泪痕,云舒睁着朦胧泪眼抬头看他,剪水双瞳欲说还休。
他拢她入怀,她的面容就靠在他的腰间,泪沾湿了衣衫,烫进他的心口。
不知怎的,刘蒙的心突突地跳起来。
早就冷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心肠,恍然间,百炼钢化为绕指柔,软成泥,软成水,软成一滩浓稠到化不开的黑夜。
“殿下可想去宗政府上,探望一下首辅大人?”
刘蒙为她拭去眼泪,温声问道。软禁于行宫的公主并没有出门的权力,若被皇帝知道了,轻则责罚,重则丧命。
太监的权力都是来自皇帝赋予,就算如今的晋宁帝再朝堂上失权,再宫廷里仍是有最大的权力。
她果然止住了泪,面容怔怔然地望向他。
“你擅自带我离宫,被陛下知道了,怕是会给你惹来祸事。”
这拒绝更让刘蒙心动,当下便唤了人备好马车,带她离开这座困了她许久的行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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