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那时她守住了,阿弥定然不会强来。
但她哪里能守得住。
没有那次,也会有下次。那样一个赤子般的人,那样一颗坦荡荡的心。
逃避的明明是她自己。
泪痕洇湿了他的衣衫,云舒低低地啜泣。
她感到一种钝痛从心口蔓延,逐步蔓延到四肢百骸,缓慢地侵蚀她的呼吸。
她快这样的痛淹没了。
护她、爱她、娶她,欺她、瞒她、奸她,囚她,辱她,杀她。
三千世界,每一个都是他。
阿弥,闵于归,晋宁帝,本就是同一个人。
他们之间发展到这样无可转圜的地步,少不得她自己的推波助澜。
最先背叛的人,是她。
澹台云舒意识到,往后余生她都会在这样的悔恨中度过。
这会成为她的梦魇,日日夜夜纠缠着她,不得解脱。
她的爱,她的恨,她的欲念,她的罪恶。
恍惚间,又好像听见了修弥的呼吸声。
她抬眸看他,看见他涣散的目光。
半晌,她抬手,帮他理了理头顶歪掉的发冠,又将他的几缕碎发拢入他的耳后。
动作轻柔,目光脉脉,像是一个女郎望着她的情人。
“你为何要……逼我至此。”为何要逼我手刃昔日的爱人。
“我们不应走到这一步的。”我只恨我没有饮下母后的那杯鸩酒,没有死在宫破的那一日。
“不要有来世了,这段孽缘便在今生结束吧。”
修弥咳了一声,涣散的目光凝了回来。
他注视着云舒,宛若好女的面孔上强扯着绽开一个笑。
云舒腰上的桎梏松开了,她下意识地要离开这方寸之地,却见修弥抬起的手缓缓落在了她的头上。
他抚摸着她凌乱的青丝,一下又一下。
他竟还活着。
一时之间,云舒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。
“阿姊,你为何要哭?”他笑得有些得意,“原来我死了,你竟会为我流泪么?”
原来你也是有心的。
原来你的心也会痛啊。
阿姊。
“你力气小,又失了准头,那匕首不过扎进我的肉里。”
说到这里,他揽着她的腰,又充满恶意地挺了一下腰,将将要退出她体内的性器再钉了回去。
云舒失了方寸,伏在他的身上,又惊又惧。
“阿姊,你没有杀过人,我可以教你。”
修弥的笑容令她心惊,苍白的脸,鲜红的唇,仿如活了几百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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