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受不了这清苦,便时常偷偷下山吃荤,还在打坐念经时打盹睡觉。
半年后,师太说淮河大桥已建好,听闻漆国佛法风盛,有五台山佛家大师时常开坛讲经,她想过去听一听,问闵雁倾要不要同去。
五台山?这不正是自己那表弟所在之处么?
原来一切机缘巧合,都是捉摸不定的天机。
其精巧、莫测,变化万千,非世之奇人,不能捉摸。
那时候,距离晋宁帝退位已是两年有余。
一路问佛修道,见庙便拜,见寺便访,至五台山时,又是大半年过去。
天色将明,露水未干,五台山山顶巨大的莲华讲坛之上,有一位高僧正在讲道。
“人人皆想修得大道,以此世的善因,去修来世的福果。本座修行三十年有余,游历五湖四海,常见许多佛门中人为求来生,刻意斩断今生尘缘,留父母亲人悲痛万分。更有甚者,杀妻证道,屠子求佛。此已是作下大孽。今生相欠良多,又何谈来生之福果?”
这是劝那些尘缘未断的人,不要故意为了来生而忽略了今生。
闵雁倾听着听着,不知不觉便羞愧不已。
转头一望,却看见大师坐下,有个漂亮的佛子,鼻梁高挺,侧颜精致。
那佛子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,转头向她望过来。
刚好是她那阔别已久的表弟。
待得大师讲完了经,众人散去,澹台修弥仍是闭目坐在蒲团上,看起来像是在等她。
闵雁倾作别了师太,向他走过去。
三年多未见,他从一个少年人长成了个高大的青年,一身灰袍的他站在山顶的朝阳里,身上的佛衣灌进了晨风,像是旗帜一般飘飞起来。
颇有些清风道骨的仙人姿态了。
“阿弥陀佛,多年未见,表弟现今如何?”
“阿弥陀佛,表姐现金可安好?”
两人互道了佛语,相互携着走下了山。
闵雁倾说,听了大师的讲道,她已经大彻大悟。
“可要彻底斩断尘缘?”修弥问他。
“不,我决定回去……我的几个皇帝都不成大器,父皇对我寄予厚望,我总不能辜负他。”
修弥点点头,表示很好,他也一向认为她有帝王之相。
“你呢,表弟,你可有想过你的以后?就要在这孤零零的山里头渡过余生吗?”
闵雁倾很难说清楚他那时的神情。
他停住了脚步,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含着朝露般地雾水,脸上却是隐隐带着种莫名的笑意。
“当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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