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句:“退朝吧,陛下。”
顾渊站起身来,忽然回过头去,对着那朦胧的帐幕低低地笑了。
“先是太后,再是皇后。一个个软禁起来,皇祖母不怕寂寞?”他的目光深晦,帘帷蓦地一颤,“还是说,皇祖母原来与朕一样,偏爱当这孤家寡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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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暖回来之后,一直不出椒房殿寝阁。顾渊早晨去上朝,便几日没有再回来,外间的守卫竟都换成了长信殿的人。薄暖隐隐听闻了大朝上对她的处置,心底叹了口气。
她只希望子临能再忍忍……
薄太后毕竟顾忌着她此刻已是皇后身份,不再是那样轻易能下手的,只派了郑女官不断地盘问她对当年秘闻究竟知道多少。
终日无事,薄暖将所有人的脸孔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,她想不出来,谁的供词能有那样大的面子将她堂堂皇后绊倒。
那人不能是大鸿胪那些外朝臣僚,一定是熟知后宫事体的。那人参与了她的计划,并且也被下狱论罪。那人还必须有相当的品阶和资历……
若不是那日孙小言哭得太惨,她真要怀疑到他头上去。
然而和孙小言差不多身份的……冯吉,已经死了。
——冯吉?
她突然坐了起来。
外面似乎并不知道冯吉死了……尤其是皇帝,不知道。
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让死人写供词最简单的法子呢?
然而——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。太皇太后若能想到冯吉,则也势必想到了——陆容卿。
不知陆容卿那边,又是怎样一副景况?
日影一分分地斜去,又一分分亮起。她不知道过了几天,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。她该睡则睡,该吃则吃,这是一场没有流血的战争,她不能亏待了自己。只是夜间在宽屏大床上睁着眼,她犹会想起面红耳赤的那一夜,可是她再也回不去了。
皇帝不会来,也来不了。
她拉过从睢阳带来的那只陈旧的书箧,拨开上面堆叠的书简,拿出了那一方山玄玉。玉上的丝绦是静洁的玄黑,绣了一个火赤的“渊”字。她捧着这一枚玉发了很久的呆,忽然动手,拿剪子铰掉了这丝绦上的绣线,重新绣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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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皇太后确实想到了陆容卿。
长信殿的宦侍带着那一纸诏书来时,陆容卿正被人拉着塞进了一架马车,那人往后头匆匆掠了一眼便飞身上车,啪地一下怒鞭,马匹吃痛地撒开了蹄子。
陆容卿坐在狭窄的车厢内,听着车轮辘辘地响,义无反顾地将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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