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色。
她的手边,还有一方没能写完的密牍。
这个女人,亡了大靖,又护了大靖。她再也不能为自己做分毫的辩解,而只能等待史笔的裁决了。
而当靖天大将军仲隐带兵攻入未央宫宣室前殿时,竟见到传闻中已被薄昳害死的少帝顾泽,衣冠袍履一丝不苟,手捧传国玉玺,端坐在天子的正席上。
在顾泽的脚下,是一柄染血的礼剑,剑尖所指,正是那篡位逆贼,薄昳的尸首。
仲隐愣怔了一瞬,立刻解剑跪下:
“末将仲隐,奉迎陛下兴复靖室,陛下长生无极,大靖天祚永昌!”
“平身。”
清脆的童声,却是苍凉的语调。仲隐抬起头来,看见顾泽眼中幽暗如深渊,几乎要怀疑自己看走了眼——
然而,这,正是一代帝王的眼神啊。
***
正月朔,前靖少帝顾泽再即位于未央前殿,改元同始,诛篡逆,兴靖室。仲恒、仲隐、聂少君辅政,十年,天子亲政。三十年,海内泰安,天下一统。史称同始中兴。
是为后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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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始四年,睢阳北城。
“阿母!”一个背着药篓的小男孩一蹦一跳地跑回家里来,家中的大人连忙出门迎接:“檀儿小心些,别摔了!”
小男孩朝着母亲笑起来,“阿母刚生了阿妹,不该出来的,叫阿父出来!”
正是悠长的午后,春光烂漫,院中花木生香。他的母亲亭亭立于青翠欲滴的桂树下,发髻轻挽,神容纤润如水。时隔四年,她不似以前那般瘦得伶仃了,二十五岁正是女子最好的年纪,被那微渺的日光一照,竟是艳光离合,不可方物。
她走上前来,解下孩子背上的药篓,温柔笑道:“你昨日《毛诗》没背下来,还有胆子见你阿父?”
“我看他胆子大得很。”
一个朗朗的声音响起,顾渊冠带济楚,人如碧树,刀裁一般的鬓眉下是一双澄若秋空的眼睛。他随意披一件青衫抱胸倚在门边,便似一位气度凛然的贵介公子,英俊得逼人仰视。
然而那清冷薄唇里说出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地尖刻。
“连《毛诗》都能解歪,颇有乃母之风。”剑眉朝顾檀斜斜一扬。
顾檀愣怔了,回头问母亲:“阿母,什么是乃母之风?”
薄暖忍笑道:“就是说你像我,是我亲生的。”
“我当然是阿母亲生的。”顾檀颇不高兴地撅起嘴。
顾渊轻轻哼了一声,转头对薄暖道:“还不回去?身子明明虚得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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