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怪她没本事,怪她这辈子只能让霍蘩祁寄人篱下仰人鼻息。
霍蘩祁用完晚膳,放下木箸,安置白氏先回床安歇,自己端了碗碟去院落里刷碗,淙淙的一条小沟渠沿着这间小院通到了隔壁,霍蘩祁哼着歌儿,兴致勃勃地将碗碟刷好了,交给雁儿拿回去摆着。
雁儿是杨氏的人,服侍白氏并不大尽心力,霍蘩祁知道她心里头不满,也不敢教她做太多事,将碗碟洗好了给她,自己又将脏衣服拖出来,矮身走下小沟,将薄如烟的绸衫在水里头荡开。
丝绸在芙蓉镇不值什么钱,但霍蘩祁身上的丝绸还是最劣质的那种,比不得霍茵身上的雪钱丝。
她哼着歌谣,用棒槌击打着,小小的水花白梅似的飞溅。
隔壁悠悠地传来一阵渺茫的琴声。
典雅,庄重,沉拙的琴声。
别说抚琴弄弦,霍蘩祁连弹棉花都不会,她只敢屏住气安心听着,那优雅的琴声不疾不徐,絮絮而弹,听得出主人正慢条斯理地勾抹挑弦,动人的清音在指尖流淌。
今晚没有月色,霍蘩祁觉得心里是明亮的。
荒诞地,今日算命先生那句话不期然飘进脑海,“将来是大富大贵人家的,要说不准,还是未来皇后哩!”
霍蘩祁难掩惊色,不留神,一件粉红的绣荷叶并蒂的肚兜就这么随着水流飘走了。
“哎呀!”
霍蘩祁毫不犹豫地起身,爬上坡忙跟着跑上去,一路小跑到墙根处,没有下水的地方了不说,还眼睁睁看着肚兜从自己这头沿着水沟飘到了隔壁……
那是女孩子贴身的衣物啊!
要死了!
霍蘩祁真想一头扎进水里。
她心里头默念着,千万不要发现,他们都睡了,都睡了,肯定不会发现……
可是遗憾的是,这条水沟是从城外的大河分支来的,芙蓉镇至少十几家用过沟里的水,躲得过这家,躲不过那家,更可气的是,肚兜是母亲给她做的,她的乳名也刻上去了啊!
万一明日哪个男人拿着她的贴身衣物上门来,说她不知检点,将小衣遗落在外引人遐思,她便完了。
霍蘩祁越想越怕,怕得发抖。
言诤有点哭笑不得,拿着一件粉红色的荷叶肚兜走入凉亭,微风拂过,佳木竹影斑驳处,玄袍峨冠的男人正抚弄琴弦,言诤将东西拿出来捧给步微行看,“公子,真是奇怪,这水沟里大晚上飘过来一件女儿家的贴身衣物……”
步微行放下古琴,眉峰一动。
“夜里有人浣洗,不足为奇。”
言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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