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少女的心思纯澈干净,但他,不是。
“怕我了?”
步微行扯了扯唇,一脚踢翻了梨花白的小圆杌子。
霍蘩祁气喘吁吁地跑回家,那两筐红瑚草已经被言诤他们收走了,霍蘩祁只见到几人诧异地多看了她几眼,没闹出什么事,她索性就将红瑚这场揭过了。
她是有点儿怕他。
那些含而不露的威仪,看似仁慈,却犹如俯瞰蝼蚁一般的尊崇和冷漠,对人命的不吝,让她这种小老百姓有点怕。
她曾不止一次地想过他的身份,母亲说,他很有可能是从银陵来的,因为言诤他们的官话透着点儿银陵市井之间的俚言。银陵之人,在他们眼底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,霍蘩祁心想他喜欢《仵作笔记》那些书,家中兴许有在廷尉司做官的。
那至少是四品大员往上了。
霍蘩祁怔了一下,察觉到步微行确实来历不凡之后,她连最后一点招惹的念头都不敢有了。
白氏用了药膳便和衣躺下睡了,见霍蘩祁进门,便惊讶地问:“今儿这么早便回来了?”
又见女儿脸色不大好看地坐了过来,便担忧地拿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,“没发烧,圆圆,是阿茵阿媛她们又为难你了?”
霍蘩祁摇头,强做微笑,“没有,我今天没采到茶叶,因为十几年前分给咱们家的茶地就被大伯父他们拿去了,还没要回来呢,说起来这些年咱们那块地上种的茶树也给大伯父他们挣了不少银子,我改天和他们说说,把钱再抵扣一点儿。”
如今霍蘩祁一面要还霍家的恩义钱,一面又要为了住宿还顾翊均的钱,捉襟见肘,白氏想想便心疼,“圆圆,娘这几日总在想你的事。”
霍蘩祁双眸微亮,“母亲想什么?”
她以为母亲又想到了她幼年在小院里数落日的金线有多少根,她总是最傻,呆呆地坐在飘满杏花的院落里看落英,白氏便将她抱在膝头一起看晚霞,看夕晖漫天时,暮光里最后一朵云彩。
白氏笑着拉住她的手,“娘想,圆圆也十五了,正是摽梅年华,刘阿满固然配不上你,可也该想想日后的夫家了。”
霍蘩祁的笑容便停了。
白氏微微惊惶,“怎么了?”
霍蘩祁苦涩地笑起来,“圆圆现在只想和娘在一起,我们活得好好儿的,就是会累点儿,总之没工夫想这些……我,我跟其他小姑都不一样的……”
白氏心疼着,欲言又止,忍了许久又沉重地咳嗽了起来。
霍蘩祁吓了一大跳,倒了一杯温热的水给白氏,“您不是喝药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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