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宽厚的模样儿,却实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,拱火的本事最大。他若对谁下起手来,便是又黑又狠。如若早先说下他要来,咱们也不必与他们混吵一顿。咱们热了场子,他来了,衬得咱们忒没架势。”说罢自哼了一声儿。
苏一低头看了看裙面,神思尚有一些在刚才的目光碰触上没收回来。她大体听到了小白在说什么,却不专神,嘴上嘀咕,“你说他又黑又狠,他说不是个好人……奇怪得紧……”
小白没太听得清,因侧头看她,“你说什么?”
苏一醒了神儿,意识到自个儿脱口说了些不该说的。也不知他听清没听清,自个儿又打圆场,扯了话瞎问:“王爷他争过皇位?”
小白点头嗯哼,“却不是为自个儿争的。若不是,如今坐在大庆殿里的不是他,他也不能全须全尾地坐在这里替你讨公道。”
苏一点头,不是为自个儿争的,自然就是为了现今宫里的那位争的了。却与她没什么相干,又是不懂其中曲直的,便也不多问。她们这些小老百姓,知道这些个做什么去?
她把目光转去看衙役搬东西,一件儿两件儿地尽数清出了院子。等宅子搬空,这事儿便算做了了结。余下之于周家要往哪里去,便与她扯不上多少关系。只要不在她家地界上招人眼烦,这便够了。
沈太守办了这事儿后与咸安王爷辞过,先离了镰刀湾。随行的衙役一道儿离了去,走前并没多瞧沈曼柔一眼。人群里议论纷纷,能听见的不能听见的,说的也都是今儿瞧见的这几样事儿。大致便是,原只当周家攀上了好亲家,却没成想是这样的,人家沈太守压根儿不愿认。又计较起周家的丧天良来,一阵唾骂。再说的,便是苏家与王爷牵上的这层关系,实在叫人咋舌。这会儿想着,也觉得大不可能一样。
咸安王爷却耳不入一词,他从方椅上起身,到了苏一近前,吩咐韩肃,“带两个人把太公东西搬回宅子里。”又看向小白,“才刚有位脚夫说脚上生了倒刺儿,疼得紧,回去时你便替了他抬方辇吧。”
小白呆目,“我……”招谁惹谁了?
咸安王爷回去时,苏一要跟上去送他,却叫他止了步子。他上了葱花辇,撩袍坐下,掸了掸绛色袍面儿,“家里还有许多事要善后,这些虚礼便免了罢。你若是有心,过两日去本王府上瞧瞧,也算你的一片心意了。”
苏一应下口来,站在原地遥遥瞧着方辇走远。四角雕花柱子上的幔子松了束带,围遮起来,一颤一颤地扬方角儿。却还可见得小白,替了那脚夫抬辇,一步一艰难。倒刺儿怎么能疼到不能抬辇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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