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慢碎碎念个不停,全然没有留意到身边男人咬牙切齿得气血倒行,她三分谄媚七分狗腿地仰起小脸:“督主,您还是……”
一句话没蹦完,胳膊蓦地抓住,说时迟那时快,在被丢出去的刹那大惊失色的她双臂一张,死死抱住了雍阙大腿,吓得声音都变了调:“督主!您要做什么!”
尖尖细细,和只受了极大惊吓的小奶猫似的。
而在雍阙眼里,这只聒噪又胆大包天的猫仔哪有半分可爱,倒是可恶得想让人把她杵在湖底里,看看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还能冒出几个字来!
“放手!”
他不说还好,一说秦慢眼泪“呜”地一下涌了出来,跪在船舷上和抱根救命稻草似的将他的腿搂得更紧些,死命摇头:“不放!不放!”她抽抽搭搭,“放了,督主就要把我丢湖里去了。”
她倒是很了解自己的处境。
且不说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,纠纠缠缠既失了体统又失了颜面!
一个姑娘家,将一个男人的腿贴身搂在怀里,她不害臊吗?!黯淡的风灯下雍阙仍是玉雪冰霜似的平静冷清,心内却是一丝难以言明的懊糟。遇到秦慢,就似秀才遇到了兵,有理和她都说不清!
是不是女人都这么难缠?给她几分颜色就有胆开起了染坊,和他打起了对台!你不给颜色了,她倒好,赖在地上缠着你哭哭啼啼,闹得整船人看笑话!
雍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生硬着嗓子喝令道:“起来,再不起来我直接将你扯进湖里喂鱼!”
秦慢包着泪,两眼红红,鼻音浓浓:“真的?”
他额角直跳,勉强消平的杀意又隐隐在胸腔里翻腾:“起不起?”
她察言观色的本事向来高超,一看雍阙要动真格了,马上松开了他的腿,坐在船板上抬起袖子慢慢腾腾地给自己擦眼泪,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嘟囔囔,偶尔小心翼翼地撇一眼雍阙。
雍阙耳力甚好,不费吹灰之力将她的话一个字不落地收入耳中,无非是一腔好心做了驴肝肺,不通情理之类。
他懒得与她再计较,重重地哼了一声,拂袖回了船舱。
秦慢独坐在船头,广袤的湖面在天色渲染下逐渐推出层层从黑到紫,由暗到明的浪纹,与镌刻在记忆中的景象一般无二。
从地平线攀升而起的暖阳为她单薄的身躯镀上层浅浅的金辉,又是一个好天气啊,她懒洋洋地伸展了下筋骨,伸到一半想起什么似的叫了声:“哎呀,早饭还没吃呢!”
“……”拆了火漆的雍阙抽抽嘴角,视线落在长笺上圣喻两字时凝滞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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