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轿上下来一老妇人,外罩江南特供的苏绣三彩外褂,头戴一双金丝点翠玛瑙钗,与六对东海百年珍珠簪相得益彰。天家奢华,无不及此。
薛巾赶忙上前卧倒,太后踩着下了轿,“薛公公,你如今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了,竟亲自来服侍哀家,倒是委屈你了。”
薛巾‘噗通’一声跪倒,哭腔道,“娘娘真爱拿奴才打趣。奴才自小在宫里长大,从来都是侍候主子的。太后英明,伺候太后也是奴才的本分那。”
“哦?”太后眉梢一落,瞥了薛巾一眼,“哀家倒是听说,这宫里现下,人前人后可都得喊你一声老祖宗。”
虽是冷天,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摔落下,薛巾大气都未敢出,“太后您就是这宫里的月亮,奴才就是这宫里的蚂蚱,是死是活,可还不是您说了算么。奴才该死,没管教好手下孩儿,倒是让胡话污了您的耳,还望太后娘娘饶了奴才这次。”
正文卷 第六章 波涛暗涌(二)
周昶景闻声而出,远远就看见薛巾瘫跪在地,倒觉得十分滑稽,“今儿个母后怎有兴致来此?”
“臣拜见太后娘娘,太后娘娘千岁。”周筠生随礼。
太后笑道,“可不正是寻皇帝而来。今日敢情好,你们兄弟两都在,倒省得哀家再单独召生儿入宫了。”
周昶景搀扶太后落座,薛巾麻利匍匐到跟前伺候,茶水、糕点、果盘,样样摆正了位,横看、竖看,倒也挑不出一处错处来。
周昶景点了点头,薛巾识趣地退到身后。
且说太后与周筠生叙了几句家常话,又对周昶景道,“哀家近日听闻,北边的勿洛人,不知个礼数,这档子功夫,竟敢来讨娶公主了?”
“近日勿落那帮蛮夷,确是派了使臣来京,说是求和娶亲,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”
周昶景说着,又想起关海之耻,心下又觉凝重,“我朝自太祖开国以来,历代皆有公主远嫁勿洛。可勿洛蛮人恬不知耻,如今一再进犯我大钺疆土,是可忍,孰不可忍,朕早晚都得收拾了他们!只是也需长久打算,现下还是要行缓兵之计。”
太后微微阖眼,面露倦色。薛巾赶忙递上一壶西域进贡的鼻烟。
太后嗅了一口,虽是百花奇香,十分刺鼻,却觉身子顿觉舒坦了几分。
“哀家乃后宫妇道人家,自是不该过问朝政大事。只是这兹事体大,咱宫里公主也好,宗室公主也罢,这也是后宫该为皇帝分忧之时。你那些个妹妹,尚未婚配的,只有十三与十六,那两黄毛丫头,牙都未出全,更谈不上塞外和亲之说。”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2页 / 共6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