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的波斯话。可是现在窗外的这座城市却是静悄悄的,街上只有巡逻的官兵。只有几扇朝街的窗户里,透出暖暖的黄色光辉,显示着房屋的主人还在安适地生活。几声零落的爆竹声是对她唯一的欢迎。
她失落了片刻,随即便释然了。非常时刻,这里大概是宵禁了。
忽然不远处一阵喧哗之声,两队兵士簇拥着一顶小轿,从对面的大路飞快地奔来。那轿子颠簸得厉害,抬轿的轿夫被大声催促着,几乎在跑。
轿子停在路中间。轿中人掀帘而出。蚊子看着灯光下那张肖似父亲的脸庞,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,跳出自己的轿子,三两步就扑到了他怀里。
“二叔,二叔,我可找到你了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文璧老了。他的眼角刻着皱纹,但眼中仍旧闪着端严慈和的光。他穿着家常的便服,身上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酒味——除夕夜里,照例家家都是要置酒守夜的。他趿拉着一双麻履,身上胡乱披了一件毛皮斗篷,遮挡户外的寒气。他端详了她一阵,便不顾她满身的泥尘,一把将她搂在怀里,颤声道:“奉儿!”
这名字,她有些陌生了。但她还是点点头,用力抱住那个高大的身躯,泣不成声,心里又是委屈,又是骄傲。她还以为,二叔会认不出自己呢。
她听到二叔的声音微微颤抖,抑制不住的激动:“真没想到,你还活着……我听到卫兵们报出'五小姐'三个字,说什么也不敢相信,但还是存了万一的念想,出来看一看……老天有眼,老天有眼……你爹爹一直以为你已经……”
听他提到父亲,她又猛地大哭起来:“爹爹……他……他在五坡岭……”
“我知道,我全知道了……唉,他没死,已是万幸!”
原来二叔也知道了父亲被俘的消息。蚊子突然觉得自己也真傻,二叔镇守惠州,手底下那么多千里眼、顺风耳,这事怎么会不知?
文璧伸出手,轻轻抚摸着她瘦削的脸颊,给她擦干泪,柔声道:“可怜的孩子,你受委屈了……走,我们回府里去,别哭啦,去坐轿子去,回头再叙。别怕,这儿就是家。有二叔陪着你呢。”
可是她抱着他不放手。文璧只能把她抱在腿上,坐在自己的四抬轿子里,任凭她呜呜咽咽地说些含混不清的话,一会儿又笑起来,一会儿又咬牙切齿,一会儿又重新哭了鼻子,等到轿子落在文璧的府上时,她已经沉沉睡熟了。
她只睡了一小会儿,便在文璧怀里醒来了。外面已经泛起了鱼肚白。文璧笑问道:“饿了罢?”
她的肚子立刻应景地叫了起来,用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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