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杜浒道:“虚度二十五岁。”奉书道:“长奴三岁。师父今番从那里来?”杜浒道:“在沧州住了一年有余,只想哥哥在清河县住,不想却搬在这里。”奉书道:“一言难尽!自从嫁得你哥哥,吃他忒善了,被人欺负,清河县里住不得,搬来这里。若得师父这般雄壮,谁敢道个不字!”杜浒道:“家兄从来本分,不似杜浒撒泼。”奉书笑道:“怎地这般颠倒说常言道:‘人无刚骨,安身不牢。’奴家平生快性,看不得这般三答不回头,四答和身转的人。”杜浒道:“家兄却不到得惹事,要姑娘忧心。”
正在楼上说话未了,胡麻殿下买了些酒肉果品归来,放在厨下,走上楼来叫道:“奉书,你下来安排。”奉书应道:“你看那不晓事的,师父在这里坐地,却教我撇了下来。”杜浒道:“姑娘请自便。”奉书道:“何不去叫间壁王干娘安排便了只是这般不见便!”
胡麻殿下自去央了间壁王婆,安排端正了,都搬上楼来,摆在桌子上,无非是些鱼肉果菜之类,随即烫酒上来。胡麻殿下叫奉书坐了主位,杜浒对席,胡麻殿下打横。三个人坐下,胡麻殿下筛酒在各人面前。奉书拿起酒来道:“师父休怪,没甚管待,请酒一杯。”杜浒道:“感谢姑娘,休这般说。”胡麻殿下只顾上下筛酒烫酒,那里来管别事。奉书笑容可掬,满口儿叫:“师父,怎地鱼和肉也不吃一块儿?”拣好的递将过来。杜浒是个直性的汉子,只把做亲徒弟相待。谁知奉书是个使女出身,惯会小意儿。胡麻殿下又是个善弱的人,那里会管待人。
奉书吃了几杯酒,一双眼只看着杜浒的身上,杜浒吃他看不过,只低了头,不恁么理会。当日吃了十数杯酒,杜浒便起身。胡麻殿下道:“二哥,再吃几杯了去。”杜浒道:“只好恁地,却又来望哥哥。”都送下楼来。奉书道:“师父是必搬来家里住。若是师父不搬来时,教我两口儿也吃别人笑话,亲兄弟难比别人。大哥,你便打点一间房,请师父来家里过活,休教邻舍街坊道个不是。”胡麻殿下道:“奉书说的是。二哥,你便搬来,也教我争口气。”杜浒道:“既是哥哥、奉儿恁地说时,今晚有些行李,便取了来。”奉书道:“师父是必记心,奴这里专望。”奉书情意十分殷勤,正是:叔嫂通言礼禁严,手援须识是从权。英雄只念连枝树,**偏思并蒂莲。
杜浒别了哥嫂,离了紫石街,径投县里来,正值知县在厅上坐衙。杜浒上厅来禀道:“杜浒有个亲兄,搬在紫石街居住。杜浒欲就家里宿歇,早晚衙门中听候使唤。不敢擅去,请恩相钧旨。”知县道:“这是孝悌的勾当,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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