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礼的眼睛睁得很大,那对黑白分明的一对小眼睛似是能从眼眶中掉出来,里面写满了不甘和惊恐。
锋利剑刃正好从他大张着的嘴中刺了进去,将他想说的话全部搅了个粉碎。
女帝神色淡然将宝剑从安礼的嘴中缓缓的抽出,暗红色的粘稠血液顺着剑刃不断的往下流淌,在那白玉铺的地面上似是绽放着数朵梅花。
她拿出一方素净的白色丝帕,极为熟稔将那剑刃上的血液擦拭干净。雪亮刀锋倒影出她的一双眼睛,如同沉寂的死灰般平静的可怕。
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如今正值夏日天气炎热,大殿之中虽放着些冰块消暑,可功效微乎其微。但此时站在殿里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一丝凉意。
“你们都退下吧,记得把安礼的尸体收拾了。”许久之后女帝才缓缓说道。
两个侍卫点了点头,似是解脱一般连忙拖着安礼的尸首下去了。
待两人走远后,女帝手里握着的剑砰然落地,剑柄上度着一层晶亮的水渍,是掌心溢出汗。
她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这般淡然,握着佩剑的那只手从一开始便没有停止过颤抖。
她坐上这宝座二十多年,手上沾着无数条人命,染过无数鲜血,对死亡这件事情已是见惯了。可安礼是不同的,女帝从小便在家人的看管下学习四书五经,安礼就是她当时的教书先生。
她这一路走来,弑天子,挟诸侯,直至走上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位置上,背后尽是安礼的身影。他要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,他许了,甚至要她做个傀儡皇帝,她也许了,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,她一直信任的安礼竟会想要她的命。若非她留了个心眼,怕是早就死了。
如今再想起这些事情,她已然不像当初那般差点被冲天直上的怒火燃烧了理智,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怨气,更多的是惆怅。
她步履蹒跚走上台阶,坐在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龙椅上。
“顾澜清此事你是最大的功臣,想要什么赏赐?”女帝望着顾澜清说道,她面色依旧,只是话语之中的气势却比刚刚锐利了不少。
许是习惯成自然了,当她坐在这把椅子上之时,脱口而出的话语也成了那种发号施令般的语气。
“草民不敢邀功,只是希望您能免了赵瑾钰接下来的牢狱刑罚,还她一个自由身。”顾澜清弯着腰毕恭毕敬的说道。
“从你将她带出牢房的那一刻,她便已是自由身了。这个赏赐不算,不然朕直接将她许配给你可好?”
顾澜清闻言心里一颤,这自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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